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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首相塔。泰温听完汇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石雕。但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挥退了所有人,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混乱的城市。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孤独。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打造一个强大、统一、秩序井然的王国,用铁腕扫平一切障碍。他击败了敌人,压制了叛乱,却似乎永远无法根除人心深处的猜忌、贪婪和背叛。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毒信”,时机之准,内容之毒,绝非寻常手段所能及。它像一把精准的匕首,刺中了他权力体系中最脆弱的一环——贵族们的忠诚,本就建立在利益和恐惧之上。
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第一次爬上了这位钢铁公爵的眉梢。他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一种深沉的厌恶。厌恶这无休止的阴谋,厌恶这些如同阴沟老鼠般的对手。但他不能倒下,兰尼斯特的荣耀不容玷污,王国的秩序必须维持。
他转身,走向书桌,开始起草命令。字迹依旧刚劲有力,但若仔细看去,那笔锋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他必须采取更果断的措施,尽快揪出幕后黑手,平息这场风波。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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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葛楼内,瑟曦通过科本的渠道,几乎同步得知了广场上发生的一切。起初,她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扭曲、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他也有今天!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泰温公爵!我亲爱的父亲,被当众扒下了虚伪的外衣!”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状若疯魔。
但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阴冷,看向垂手侍立的科本:“那封信……是你安排的?”她并不知道雪伊的存在。
科本微微躬身,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陛下,命运的齿轮总是由许多看不见的手共同推动。重要的是,结果对我们有利。”他巧妙地回避了直接回答。
瑟曦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病态的红光:“很好!非常好!让那些麻雀去啄他吧!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她在房间里兴奋地踱步,“科本,我们的‘武器’……准备好了吗?”
“随时听候您的命令,陛下。”科本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只待最佳的时机。”
瑟曦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暮色中如同巨兽蛰伏的红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君临的夜幕缓缓降临,将白日的喧嚣与暗流一同吞噬。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并非结束,而是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最后、也是最压抑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