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并非万能。
随着时间推移,她会衰老,会死亡。
到时候没有了她的保护,村民们该如何在这残酷的沙漠中生存?只有天知道。
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沙漠的出路,又在何方?”坎蒂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眼神锐利地看向凌叶。
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茫然。
她能感觉到,凌叶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可她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想从这场交易中得到什么,又能给沙漠带来什么。
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无奈,沙漠的子民们只知道,他们如今的困境是教令院封锁造成的,甚至以为这是草神纳西妲默许的命令。
他们不知道,如今的草神,早已被教令院囚禁在净善宫中,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协调雨林与沙漠的矛盾了。
凌叶看着坎蒂丝眼中的迷茫,心中了然。
教令院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一方面,他们封锁知识的传播,让沙漠的子民们缺乏开阔的眼界,失去突破封锁的可能;
另一方面,他们把控物资运输,断绝沙漠的补给,用饥饿和贫困消磨着人们的意志。
就算有一天,沙漠的子民们联合起来反抗,教令院只需断粮,就能轻易瓦解他们的抵抗。
更残酷的是,在这个有神明存在的世界,个人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像璃月的七星,就算全部联合起来,也抵不过岩王帝君的一发天星。
而沙漠的子民们,没有神明的庇护,只能在教令院的压迫下苦苦挣扎。
想到这里,凌叶终于不再故弄玄虚,抬头看向坎蒂丝,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要你们阿如村,还有其他沙漠部落的力量,帮助草神纳西妲重登神位。”
“你是草神的人?”坎蒂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水流满地。
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愤怒。
在她看来,不,在整个沙漠子民看来,沙漠如今的惨状,草神难辞其咎。
一个神明,不仅没能保护子民,反而让雨林与沙漠的矛盾激化了五百年,还打压沙漠,禁止物资还有知识的传播!
这样的神明,凭什么值得他们帮助?
“稍安勿躁。”凌叶抬手示意坎蒂丝冷静,“我不是草神的人,我只是一个求道者,需要借助草神的力量做一些事情。”
他不再绕弯子,直视着坎蒂丝的眼睛,抛出了颠覆她认知的真相:
“你们以为的敌人——草神纳西妲,并非对沙漠的苦难袖手旁观。因为,她自身,早已被教令院的贤者们,囚禁在净善宫之中,长达五百年,根本没有能力干预沙漠的事情。”
“什么?!”坎蒂丝猛地一拍桌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神明……怎么会被凡人囚禁?!”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完全颠覆了她对神与人、对须弥权力结构的认知。
凌叶没有说话,而是等她慢慢平复心情,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震惊众人了!
坎蒂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可眼神中的怀疑却丝毫未减。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凌叶,一字一句地问道:“草神的使者,你有什么交易要和我们做?”
她特意加重了草神二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在她看来,就算草神真的被囚禁,沙漠如今的困境,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凌叶没有在意坎蒂丝的嘲讽,而是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打破教令院的封锁,解决沙漠的食物和水源问题,甚至帮你们建立起自己的防御体系,抵御魔物的威胁。”
他顿了顿,看着坎蒂丝眼中翻腾的震惊、怀疑与逐渐燃起的怒火,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的交易很简单:我要你们,沙漠的力量,帮助纳西妲,你们真正的草神,重登神位,推翻教令院的腐朽统治。”
凌叶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不仅是在帮草神,也是在帮你们自己。只有草神重掌须弥的权力,才能真正协调雨林与沙漠的矛盾,让沙漠的子民们,不再过着如今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
坎蒂丝死死盯着凌叶,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欺骗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坦然。
她缓缓坐回原位,消化着这惊天秘闻,脑海中飞速闪过沙漠这五百年来的种种不公与困顿。
如果……如果这一切的根源并非神明的遗弃,而是人的阴谋……
坎蒂丝沉默了,她看着凌叶真诚的眼神,心中开始动摇。
凌叶的提议,无疑是沙漠唯一的出路,可她还是有些犹豫 ——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更不知道,帮助草神重登神位后,沙漠的未来,是否真的能如凌叶所说的那样变好。
她的态度已然松动,从纯粹的戒备,转向了一种审慎的、带着质疑却也看到了某种渺茫希望的试探。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沙漠的声音,隐约传来。
凌叶知道,坎蒂丝需要时间考虑,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计划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