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竞技场内，凌叶的进攻仍在继续。
他并未动用吞噬之力，每一拳、每一道招式却都带着极强的穿透性与驱邪效果。
拳头落在阿佩普的鳞片上，不仅能透过坚硬的龙鳞直抵体内，还能震散其体内不断汇聚的深渊力量，让阿佩普始终无法凝聚起有效的反击。
凌叶的攻击极具针对性，每一击都精准地朝着阿佩普体内深渊力量的汇聚点落下。
无论是隐藏在鳞片下的能量节点，还是流淌在经脉中的黑色气息，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随着砰砰的闷响不断传来，阿佩普体内的深渊节点被一个个击散。
黑色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原本狰狞的龙首也渐渐显露几分虚弱。
最后，凌叶眼神一凝，身影瞬间出现在阿佩普的头颅前方。
小小的拳头凝聚起全身力量，带着破开一切阻碍的气势，狠狠砸向阿佩普的核心位置——
那里，正是深渊之力汇聚的大本营，也是阿佩普自身力量与深渊力量交织的关键所在。
“轰！”
一声巨响在竞技场内回荡，阿佩普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它体内的深渊之力如同被捅破的蚁穴，瞬间溃散，连带着自身的力量也被这一拳轰得支离破碎。
原本覆盖全身的黑色鳞片开始褪去几分暗沉，零星的绿色重新变得明亮。
显然，深渊力量的压制被打破，使得它恢复了神智。
可阿佩普的伤势也极为惨重，凌叶这一击几乎击碎了它全身的经脉。
若不是它掌握着草元素生生不息的特性，又有着自远古存活至今、远超寻常魔神的强悍身躯，生命力顽强到不可思议，换做任何一个神级强者，恐怕早已殒命。
随着凌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停歇，生死竞技场内暂时恢复了寂静。
阿佩普庞大的身躯匍匐在荒芜的大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周身那原本汹涌澎湃的深渊黑气被硬生生打散、压制，如同被拔掉了牙的老虎，只剩下虚张声势的残余。
它艰难地抬起巨大的头颅，那双恢复了部分清明的龙瞳，复杂地注视着悬浮在它面前、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热身运动的凌叶。
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凌叶见它不语，便主动打破了沉寂：“好久不见了，阿佩普。”
“……嗯。”
阿佩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但那份属于远古龙王的高傲却未曾减弱分毫，“这次，有何事？”
它绝口不提自己的困境，也没有主动请求凌叶帮忙，仿佛刚才的狂暴与此刻的重伤都与它无关。
凌叶心中暗叹，这老龙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直接点明来意：“我来履行承诺，净化你体内的深渊之力。如今的我，已能完成上次未尽之事。”
阿佩普龙瞳微动，想起了上次凌叶确实提出过这个几乎不可能的方案。
彻底净化与它纠缠了数千年的深渊，无异于刮骨疗毒，甚至可能直接要了它的命。
但那时凌叶虽强，却还未达到能逆转此等绝境的程度。
没想到，短短时日，眼前这个幼童竟已完成了如此不可思议的蜕变。
枫丹的剧变，星神的降临……
凌叶，已然成为了一个它无法理解的、真正超脱此世规则的存在。
一时间，沉默再次笼罩了一人一龙。
良久，阿佩普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上次最后出现的那个……‘东西’，在外界，很多吗？”
凌叶略一思索，明白了它的所指，回答道：“不算多。在无尽的宇宙中，如祂那般的存在，被称为‘星神’，已知的也不过寥寥十数位。”
阿佩普巨大的龙首微微动了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宇宙的广阔与强者的如林，显然给它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它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到了正题：“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现在的状况？”
凌叶早已思考过方案，直言不讳：“两种选择。”
“其一，我帮你将深渊之力彻底吞噬、净化，但这会连带着消耗你大量的本源生命力。事后，我会想办法为你弥补这部分亏空，过程会相当漫长和痛苦。”
“其二，我助你驯服深渊之力。并非清除，而是让你反过来掌控它，与它达成一种危险的共生平衡。”
这样做的好处是，你能保留并自由运用这股纠缠了你数千年的力量，实力或许能更进一步。
坏处是，你将不再纯粹，你的形态、意识都可能在未来被深渊逐渐侵蚀、改造，最终变成何等模样，我也无法预料。
凌叶将选择权交给了阿佩普自己。
这关乎它未来的道路，是重归纯净却可能元气大伤、失去部分力量的旧日龙王，还是拥抱危险与力量、走向未知形态的新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