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示意云芷,将之前从书画铺“废墟”中“找到”的那些仿造密信残片和药物样本,以及暗卫搜集到的周府管家与书画铺往来、周夫人探视清修容的详细记录,一一呈上。
“这是……”萧珩翻看着那些“证据”,脸色越来越沉。
虽然有些东西看得出是仿造,但结合暗卫的调查记录,足以构成一条清晰的证据链,指向刘明远与周文博的阴谋。
“好!很好!”萧珩猛地合上手中的纸张,眼中杀机毕露,“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还如何狡辩!”
他站起身,在殿内踱步片刻,停下命令道:“传朕旨意!”
“光禄寺少卿周文博,与其妻周氏,勾结废妃,传递禁药,构陷中宫,罪大恶极!周文博革职查办,交大理寺严审!周氏褫夺诰命,打入天牢!”
“工部侍郎刘明远,结党营私,干涉盐政,科场舞弊,更指使门人勾结宫嫔,污蔑皇后,罪无可赦!革去所有官职爵位,锁拿入狱,抄家查办!其党羽,一律严惩不贷!”
“靖安侯之子顾景渊,品行不端,妄言污蔑中宫,扰乱国宴,其心可诛!着废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靖安侯教子无方,夺爵,闭门思过!”
一道道雷霆般的旨意从养心殿发出,如同凛冬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这个除夕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慈宁宫内, 太后正由宫女伺候着卸下钗环,听闻皇帝一连串的旨意,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心腹嬷嬷道:“皇帝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刘明远、周文博也是自作孽。
至于皇后……经此一事,她的地位,怕是再也无人能撼动了。只是那顾家小子,当初清漪与他退婚,倒是做得再正确不过。”
嬷嬷脸上带笑,恭维道:“皇后娘娘贤德,后宫谁人不知,这般贤良淑德、气度雍容女子,合该是太后您的儿媳,是与天家有缘呐。可谓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这天底下,那还有比皇家更大的福门呢?”
太后喜爱皇后,更是喜爱皇后所出的太子,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开心。
太后伸手,隔空点了点嬷嬷:“你这老货,还是这么会说话。”
沈府之中, 沈伯年接到宫中和朝堂传来的消息,面色凝重,立刻召集族中子弟,严令上下谨言慎行,闭门谢客,绝不可在此时流露出任何得意或插手之态,一切唯皇帝马首是瞻。
而被卷入风暴中心的几处府邸, 则是另一番景象。周府和刘府被如狼似虎的官兵团团围住,抄家拿人,哭喊声、呵斥声不绝于耳,昔日煊赫的门第瞬间倾塌。
靖安侯府接到夺爵旨意,一片死寂,顾景渊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世子,如今成了导致家族衰败的罪魁祸首。
顾擎苍脸色灰败,跪在传旨太监身前,被剥去侯爷的朝服,心中只余下无边的悔恨。
曾经的靖安侯夫人刘氏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试图给自己那个蠢货儿子挽回一点感情:“渊儿他也只是受人蛊惑……”
话说到一半,便被顾擎苍一巴掌扇了回去,刘氏跌坐在地上,眼前一片金星,耳中只剩下顾擎苍满是怒火的咆哮:“若不是这个逆子,我靖安侯府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个孽障!惹祸的根苗!早知如此,当初他一落草,我便该掐死他,也好过如今这般惹下弥天大祸!带累了我的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