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芙蓉馆主殿内,又是另一番光景。兰充仪周氏正拿着刚做好的一个小布老虎,逗得二皇子萧铭满屋子追着跑。萧铭性子活泼,跑得满头是汗,周氏也不恼,只笑着拿帕子替他擦拭,又端来温热的蜜水给他喝。
“周娘娘,您做的布老虎比尚功局做的还好玩!”萧铭抱着小老虎,爱不释手。
周氏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殿下喜欢就好。等过两日,娘娘再给你做个骑射装的小布人,可好?”
“好!”萧铭欢呼一声,依偎到周氏身边,仰着小脸问,“周娘娘,您会一直对铭儿这么好吗?”
周氏心中一酸,将孩子搂紧了些,声音愈发柔和:“只要殿下不嫌弃,娘娘自然会一直对殿下好。”她深知自己无所出,二皇子的依赖是她日后最大的倚仗。这份母子情,始于责任与利益,但日复一日的相处,孩子纯真的笑脸与全然的信任,也让她投入了真切的感情。
而蓼风轩内,则最为热闹。祥昭容白氏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毯上,三皇子萧逸和四皇子萧瑞一左一右围着她,听她手舞足蹈地讲着民间听来的神话故事。白氏讲得绘声绘色,两个男孩子听得目不转睛。
“后来啊,那小小的沉香,就拿着萱花神斧,‘咔嚓’一下,劈开了华山,救出了他的娘亲三圣母!”白氏比划着一个劈砍的动作,逗得萧逸和萧瑞哈哈大笑。
四皇子萧瑞自迁宫后,性子开朗不少,此刻也敢小声提问:“祥娘娘,那……那沉香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厉害!”白氏肯定地点头,一手一个揽住两个孩子,“因为他心里想着要救娘亲,有了这个念想,再大的困难也不怕!你们也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心里要有念想,要勇敢!”
萧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白氏的目光充满了依赖。他曾经的养母敬嫔带给他的只有压抑与恐惧,而这位新母妃,却像一道阳光,照亮了他灰暗的童年。萧逸更是直接扑到白氏怀里,撒娇道:“祥娘娘最好!逸儿最喜欢祥娘娘!”
白氏抱着两个暖烘烘的小身子,心里也是满满的。她性情单纯,喜欢热闹,抚养两位皇子虽辛苦,却也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快乐。这份母子情,或许始于皇命,却在她毫无心机的付出与孩子们纯粹的回应中,变得真挚而牢固。
暮色渐沉,坤宁宫内灯火通明。沈清漪处理完最后一本宫务册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腕子。云袖悄声禀报,道是太子殿下已安然入睡,睡梦中还咂摸着小嘴,甚是可爱。
沈清漪起身,走到偏殿摇篮边,借着柔和的灯光,凝视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浓密的睫毛。小家伙在梦中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指,紧紧握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柔软充斥着她的心房。这深宫之中,权力、算计、平衡固然重要,但怀中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才是她最坚实的依靠与最柔软的牵绊。她所有的谋划与经营,最终,不也是为了能让他在这九重宫阙中,平安顺遂地长大,稳稳地承接这万里江山么?
“宸儿,母后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她低声呢喃,如同最温柔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