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来吊唁安修仪？”敬昭容笑容温婉，眼底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沈清漪颔首：“同为后宫姐妹，理应来送最后一程。”
敬昭容叹息：“安修仪去得突然，真是令人唏嘘。听说她薨逝前还与南疆有书信往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清漪目光微凝：“姐姐从何处听说此事？”
敬昭容似意识到失言，忙掩口：“不过是些宫人闲话，妹妹莫要当真。”她匆匆告辞，背影略显慌乱。
沈清漪注视她远去，心中疑窦丛生。敬昭容与丽修媛向来是德妃附庸，如今德妃失势，她们却依然活跃。安修仪之事，她们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回到倚梅宫，沈清漪立即让云芷去查敬昭容近期的动向。同时她取出在翠微宫找到的药粉，与自己日前赠给安修仪的药材对比。
“主子，这药粉似乎与您赠的药材并无关联。”云芷疑惑道。
沈清漪却摇头：“你闻闻这个味道。”
云芷轻嗅，突然变色：“这...这是南疆特有的迷迭香！”
“没错。”沈清漪眼神冷冽，“这包药粉不是毒药，而是南疆人常用的安神香。但它出现在安修仪寝殿，就是最好的‘证据’。”
若这包药粉被发现，再加上那些用苏氏竹纸写的书信，苏氏与南疆的“关联”就更加确凿了。
傍晚时分，萧珩突然驾临倚梅宫。他看似心情愉悦，还带来了年宴上要穿的礼服样品。
“清漪试试这件衣裳，看是否合身。”他语气如常，仿佛日前的对峙从未发生。
沈清漪顺从地试衣。镜中，她身着正红色宫装，金线绣制的凤凰栩栩如生。这是只有皇后和代掌凤印者才能穿的规制。
萧珩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她发顶：“清漪可喜欢？”
“皇上厚爱，臣妾惶恐。”她垂眸道。
“三日期限，清漪可找到证明苏氏清白的证据了？”他忽然问，声音依然温柔。
沈清漪心中警铃大作。皇上此时问起，是关心还是试探？
“臣妾正在查证，已有一些线索。”她谨慎回答。
萧珩轻笑，指尖抚过她衣领上的绣纹：“朕听说，今日清漪去了翠微宫，还见了敬昭容。”
沈清漪浑身一僵。皇上果然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安修仪与臣妾毕竟姐妹一场，臣妾理当吊唁。”她稳住声音，“偶遇敬昭容，也是巧合。”
“巧合？”萧珩转过她的身子，目光深邃如海，“那清漪在安修仪宫中找到什么‘巧合’了吗？”
四目相对，沈清漪在帝王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忽然间，她明白了什么。
皇上不是在逼她认罪，而是在逼她反击。
她缓缓跪地：“臣妾确有所获，但需皇上允准一事。”
“讲。”
“请皇上准许臣妾调查德妃娘娘宫中。”
殿内霎时寂静。萧珩凝视她良久，忽而大笑：“好！朕准了！”
他扶起她，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清漪，不要让朕失望。”
帝王离开后，沈清漪摊开手掌，里面多了一枚小小的金钥匙——这是通往德妃宫中私库的钥匙。
帝心如海，深不可测。但这一次，她似乎窥见了一线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