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顾景渊还想争辩，却被家丁们“请”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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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宗祠阴冷潮湿，烛火在森严的牌位前摇曳不定。顾景渊跪在冷硬的青砖上，膝头渐渐传来刺痛感。
窗外渐渐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他想起去年此时，正是他与柳如烟相识的时候。
那时他觉得这女子柔弱可怜，需要他保护，与端庄守礼的沈清漪截然不同。
可现在...
“世子爷...”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如烟提着一个食盒，悄悄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眼角微红，似是哭过。
“你怎么来了？”顾景渊有些意外，“父亲不许任何人来看我。”
“我求了守门的老伯好久...”柳如烟跪坐在他身旁，打开食盒，“我做了些点心，世子爷尝尝。”
她拿起一块杏仁酥，小心地喂到顾景渊嘴边，眼泪却扑簌簌地落下来：“都是如烟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世子爷也不会退婚，今日也不会受这般苦...”
顾景渊最见不得她落泪，连忙安慰：“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
柳如烟却哭得更凶了：“可是如烟听说，沈小姐...不，宁婕妤很得太后喜欢。她会不会因为记恨世子爷，在皇上面前说侯府的坏话啊？”
顾景渊一怔，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柳如烟继续添油加醋：“如烟听说后宫争宠最是厉害，宁婕妤刚入宫就得了高位，怕是...怕是不会放过曾经对不起她的人...”
她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顾景渊心里。他想起沈清漪那双沉静的眼睛，忽然觉得那平静
“她敢！”顾景渊咬牙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世子爷别忘了，她现在是婕妤娘娘了。”柳如烟幽幽道，“若是她再得圣宠，吹些枕边风...如烟真是替侯府担心。”
顾景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站起身，却又因跪得太久踉跄了一下。
柳如烟连忙扶住他，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中。
“世子爷小心...”她仰起脸，泪眼盈盈，“如烟别无他求，只希望世子爷平安就好。若是宁婕妤真要报复，如烟愿意离开侯府，绝不连累世子...”
“胡说！”顾景渊搂紧她，“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沈清漪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嫔妃，我们顾家世代功勋，岂是她能动得了的？”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宗祠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祖宗牌位上的名字格外森然。
顾景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可能给家族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窗外雨声渐密，仿佛在预示着靖安侯府即将到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