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仆役纷纷低头,不敢出声。沈尚书气得浑身发抖,却被夫人按住。
沈清漪面色苍白,却挺直脊背:“既然如此,便请世子明言。”
“好!”顾景渊大笑,“那我就明说了——你这等善妒狭隘的女子,实在不配做靖安侯府世子妃!今日要么签了这纳妾文书,承诺过门后安分守己;要么...”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全场:“我就退了这门亲事!让你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靖安侯到——”
众人皆惊。只见靖安侯大步走入,面色铁青,身后还跟着两位朝中官员打扮的人。
“逆子!”靖安侯一巴掌扇在顾景渊脸上,“谁准你在此胡言乱语!”
顾景渊捂着脸,难以置信:“父亲?您怎么...”
“我不来,由得你毁了顾家百年声誉吗?”靖安侯转身对沈尚书拱手,“教子无方,让亲家见笑了。”
那两位官员也忙打圆场:“少年人气盛,说几句糊涂话当不得真...”
顾景渊却突然挣脱父亲,指着沈清漪嘶声道:“我没有说糊涂话!这样的女子,我绝不会娶!今日要么她签下文书写明不妒不怨,要么我就退婚!”
满堂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沈清漪身上。
她缓缓抬头,直视顾景渊的眼睛。那一刻,她忽然笑了,笑容冰冷疏离,眼里满是嘲弄。
“不必劳烦世子退婚。”她声音清晰,字字如冰珠落玉盘,“这桩婚事,我沈清漪今日就退了。”
她转向目瞪口呆的靖安侯和两位官员,躬身一礼:“劳烦诸位大人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沈顾两家婚约作废,各不相干。”
说罢,她拿出从沈老夫人那里拿到的订婚信物,一只玉簪,掷地一摔。
玉簪断成两节,她看也不看顾景渊,转身向外走去。裙裾曳地,步步生风。
“站住!”顾景渊怒吼,“你有什么资格退婚?要退也是我退!”
沈清漪停步回身,目光如刀:“那就请世子好好记住,今日不是你退了我,而是我——”她一字一顿,“不、要、你、了。”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顾景渊呆立当场,面如死灰。
而沈清漪早已转身离去,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