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茶楼,徒弟阿强就急道:“师傅,这可怎么办?今天再不给任老爷送过去,咱们就惨了!”
麻麻地一边走一边说:“还能怎么办?只能假扮僵尸了。不然你去把任老太爷的尸体给我找回来?”
阿强眼珠一转:“那谁来扮啊?师傅,要不您来?您岁数大,扮任老太爷肯定像。”
麻麻地立刻瞪眼:“这么累的活,哪能让师傅来?该你上,阿强,就靠你了!”
阿强耷拉着脑袋,没辙,只能点头应下。
……………………
。。。。。。。。。。。。。。。。。。。。。。。。。。。。。。。。。。
任家村,任家祖宅祠堂内。
供桌上的烛火映着满桌祭品,香炉里的青烟缠缠绕绕,漫过供桌后的族牌。任族长身着深色长衫,正领着族人在祭台前躬身行礼,动作肃穆。
任发带着女儿任婷婷、侄女任珠珠站在侧列,三人垂手而立。景天陪在任婷婷身侧,目光掠过祭台,落在祠堂大门处,神色平静无波。
忽然,一阵“叮铃铃”的铜铃声从门外闯进来,打破了祠堂的沉静。麻麻地摇着铜铃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个绷着身子、双臂平伸的身影——是扮成僵尸的阿强,脸上还糊着层灰白的粉,倒真有几分僵硬模样。
“任老太爷归位喽——”麻麻地拖着长调唱道,铃铛摇得更响。
任族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转身道:“迎老太爷。”
麻麻地边走边念起拗口的词:“三魂回老宅,七魄入宗祠,聚宝盆快备好!”
早有下人端着个燃着炭火的铜盆上前,盆里火星噼啪跳着。麻麻地往旁一闪,冲阿强喊道:“老太爷过盆,保子孙平安!跳!”
阿强依言往前蹦,眼瞅着要落在火盆边,落地时却悄悄蜷了下脚尖,像是怕火星溅到鞋上。
任族长领着族人“咚”地跪下:“恭迎老太爷。”他膝行半步,正要抬手去揭“僵尸”额上贴的黄符,却被麻麻地慌忙拦住。
“族长且慢!”麻麻地往前一步,挡在阿强身前,“老太爷尸身刚从坟里起出,魂魄还没定住,这时候揭符,怕是要生乱子!”
任族长顿住动作,抬眼看向他:“还有这讲究?”
“那是自然!”麻麻地拍着胸脯,“得先做法事镇三天,等魂魄安稳了才能下葬,这是老规矩!”
任族长点点头,目光却在“僵尸”身上扫了又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麻麻地怕他看出破绽,忙扬声:“大伙都退远些!老太爷刚回来,喜静,别扰着他老人家!”
任族长挥了挥手,族人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景天忽然往前站了半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族长,这‘老太爷’,怕是有问题。”
任族长一愣:“景先生看出什么了?”
麻麻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插话:“这位先生这话咋说的?莫不是看花眼了?老太爷的模样,族里老人都认得!”
景天没理他,只对任族长道:“方才他跳火盆,落地时缩了脚。真正的僵尸阴阳失调,本就不畏水火,更不会怕烫。
而且方才盆里溅出个火星,落在他衣摆上,他下意识偏了下身子——僵尸可不会有这般活人的反应。”
这话一出,祠堂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响。族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还真如景天所说。
任族长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麻麻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麻地额头直冒冷汗,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强撑着辩解:“族长别听他胡扯!……”
话没说完,景天忽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那“僵尸”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祠堂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