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猛地转头，对着三人“扑通”一声跪下，吓得高金三人连忙伸手去扶。
“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前辈快请起！”
“使不得啊！前辈！”
“若非诸位少侠护着小女，严宽早已是孤家寡人！”严宽执意磕了个响头，起身时还在连连拱手，双臂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接着道：“这份恩情，我严宽粉身碎骨也难报！”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严宽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小铃铛，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一会儿摸她的手暖不暖，那份小心翼翼的疼惜，看得高金三人心里发酸。
“得赶紧带他离开这里。”付玉郎凑到高金耳边，目光扫过远处那座孤坟，道：“等他看到那坟茔，怕是又要疯魔。”
高金点头，给小铃铛递了个眼色。小铃铛心领神会，拉着严宽的手晃了晃：“爹，这里好冷，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歇着吧？”
严宽立刻点头道：“好好好，爹这就带你走。”
随后，几人连夜将严宽带回破山神庙，篝火重新燃起，映着严宽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竟守着小铃铛的睡颜，一夜未合眼。
次日清晨，厉良人推醒高金，指着火堆旁的严宽低声道：“你看。”
高金睁眼望去，只见严宽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却依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铃铛，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怕是被女儿失踪的事吓怕了。”高金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此时，小铃铛也醒来，正对上严宽温柔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昨夜的疯狂，只有纯粹的暖意，像冬日里的暖阳。
小铃铛鼻子一酸——她自小没见过爹娘，师父阿卜虽然也十分疼她，却从未有过这般细致的牵挂。此刻，她忽然懂了“父爱”二字的分量。
“爹……”她轻声唤道。
严宽立刻笑了，声音沙哑得厉害：“醒了？饿不饿啊？这里有干粮，我再去给你找点水来。”
……
启程时，严宽走在小铃铛身侧，右手始终虚护着她的肩，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高金三人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午时下山，密林里忽然惊起一群乌鸦，“呱呱”叫着冲向天际，翅膀扫过树叶的声音像无数细碎的刀刃。
严宽猛地停步，高金几人疑惑道：“前辈……”话音未落。
严宽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沉声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