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来福铺的牌匾,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们没多想吗?这家商户是全城最大的,名字又叫‘来福铺’,娄洪大哥说过,徐剑的父亲不就叫‘徐来福’吗?这‘来福铺’分明就是徐剑家开的,错不了。”
二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脸上的疑惑瞬间消散。
付玉郎咋舌道:“难怪看着这么气派,原来是那徐剑家的产业!我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高金接着道:“昨晚我们在客栈把徐剑收拾得那么惨,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若是让他父亲知道我们找上门来,认出了我们,以徐家在楼古城的势力,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咱们,到时候不仅打听不到严宽前辈的消息,反而会惹上一身麻烦。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条路再找。”
二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不敢再多耽搁,随即三人离开了这条商业街。
一路向西穿出楼古城的西城门。城外风势渐大,卷起漫天尘土,远处的戈壁滩与天际线连成一片,昏黄中透着几分苍凉。驿站就设在城门不远处,青灰色的屋顶孤零零立在旷野上,门前拴着几匹疲惫的驿马,屋内隐约传来旅客的交谈声。
“再去问问这驿站吧,说不定严宽前辈曾在此歇脚。”厉良人提议道,率先推门而入。
驿站内陈设简单,几张木桌摆得整整齐齐,掌柜的正低头拨弄着算盘。
三人上前说明来意,将严宽的姓名、来历一一讲清,可掌柜的只是摇头,伙计们也纷纷表示从未见过这么一位中原客人。他们又向歇脚的旅客打听,有走南闯北的商队,有探亲的农户,却无一人听过“严宽”二字。
眼看日头西沉,最后一丝余晖掠过戈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化作模糊的剪影。三人奔波了一整天,早已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再加上城外荒无人烟,夜里赶路多有不便,便决定在这家驿站旁的小客栈歇下。
客栈不大,只有前后两排土坯房,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土炕、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伙计送来热水和简单的饭菜,三人匆匆吃过,便各自歇下,只是心中都沉甸甸的——寻找严宽前辈的路,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与此同时,楼古城内的来福堂后院,气氛却凝重得吓人。
徐来福端坐于厅堂主位,他年约五十,面容威严,颌下留着一缕短须,一身锦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只是此刻,他脸色铁青,双目圆睁,手中的茶杯被捏得咯咯作响,茶水顺着指缝滴落,浸湿了身前的锦缎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堂下,徐剑被两名仆从搀扶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原本嚣张跋扈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