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郎足尖落台时轻若鸿毛,青砖未陷半分,他白袖一扬,笑了笑道:“林兄剑法如惊雷,在下不才,愿以轻功向林兄讨教,只比身法,不比胜负,如何?”
林羽点了点头,然后眸中微光一闪,抬手间长剑已脱鞘而出,寒光破风直刺付玉郎心口!这一剑快得惊人,剑势刚猛,台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近付玉郎衣襟三寸。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付玉郎身形骤然飘移,足尖在台面上轻点,整个人竟如被风托起的柳絮,斜斜飘出半尺——那剑刃擦着他袖口掠过。他步法变幻间毫无滞涩,时而左折,时而后掠,身影飘忽不定,明明站在眼前,下一瞬却已绕至林羽身侧,足底只留下一串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足印,当真配得上“虚步”二字。
“好快的脚步!”台下惊呼四起。
林羽剑势陡增,手腕翻转间剑花如雨,寒光将付玉郎周身尽数笼罩,剑风凌厉得刮得台边旗帜猎猎作响。
可无论他剑招多快、角度多刁钻,付玉郎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剑刺咽喉,他便后仰弯腰,腰背弯出一道惊人的弧度;剑扫腰间,他则旋身侧转,身形轻得仿佛能踏在剑刃之上;有时剑势太急,他干脆足尖一点高台边缘,整个人凌空飘飞,落地时依旧稳如磐石。
两人皆穿一身白衣,台上两道身影犹如飞鹤一般轻轻掠过。
百余招过去,林羽剑招未歇,气息却已微沉,他从未遇过这般身法,剑刃始终差着毫厘,仿佛永远追不上那抹飘逸的身影。
而付玉郎虽未出一招,额角也渗出细汗,这一路闪避看似轻松,实则需时刻预判剑路,心神损耗极大。
忽然,林羽手腕一翻,长剑猛地收势,剑脊贴着手腕轻颤,寒芒渐敛。
几乎同时,付玉郎也收了步法,稳稳立在丈外,白袖垂落,气息微促。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林羽的笑冲淡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江湖人的洒脱;付玉郎的笑则添了几分畅快,少了初见时的玩味。
“林兄剑法之快,当真名不虚传。”付玉郎拱手,语气里满是真心赞叹,“若不是这‘道天灵虚步’擅避锋芒,我早已败了。”
林羽收剑入鞘,动作依旧利落,眸中带着认可:“付兄步法精妙,变幻莫测,林某自愧不如。”
高台之上,风拂衣袂,二人相视一笑间,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息尽数消散,只剩江湖中人惺惺相惜的坦荡。
台下掌声再次雷动,高金也鼓掌大笑道:“好!这一战虽未分胜负,却比见血的较量更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