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慈宁宫。
太后柳氏初闻西煌沙罕沙赫阿史那禹疆挥师北上,迎击胡虏的消息时,心中竟还存着一丝扭曲的幻想。她捏着密报,喃喃自语:“好……好!让他去打!让他去和乌勒吉拼个两败俱伤!只要……只要他能把那些该死的胡人赶出昙昭,哀家……哀家甚至可以割让西北几州给他!只要长安无恙,哀家依旧是这昙昭之主!”
她甚至开始盘算,如何利用禹疆的胜利,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力……
然而,这脆弱的幻想很快被接踵而至的噩耗击得粉碎!
“娘娘!急报!!”心腹太监连滚带爬地冲入殿内,声音带着哭腔,“西煌……西煌沙罕沙赫阿史那禹疆……他……他亲率精锐,已与王承业的玄甲军残部在潼关峡谷外会师!他们……他们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强攻潼关城!!”
“什么?!”太后猛地从凤椅上站起,手中的密报飘落在地,“潼关?!他……他不是去打胡人吗?!他……他怎么会去潼关?!他想干什么?!”
太监浑身颤抖:“奴才……奴才不知……但探子回报,西煌军与玄甲残军士气如虹,喊杀声震天……潼关……潼关危在旦夕啊!”
“潼关之后……便是长安……”太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摇摇欲坠。她终于明白了!阿史那禹疆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盟约之谊”!他北上击胡或许是真,但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她!他要借机兵临城下,要她的命!
“他……他是冲哀家来的!!”太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陈清砚!快!快传陈清砚进宫!!”
陈清砚匆匆入宫,面对几近崩溃的太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换上忧心忡忡的面具。
“先生!阿史那禹疆那狼崽子……他要反了!他要攻打潼关,直逼长安!他要杀哀家!!”太后抓住陈清砚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快!快给哀家想办法!如何才能阻止他?!”
陈清砚故作沉吟,片刻后,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娘娘莫慌!为今之计,需先发制人,抢占大义名分!阿史那禹疆以‘助昙抗胡’为名入境,我们便戳穿他的谎言!”
“如何戳穿?”
“立刻昭告天下!”陈清砚语速加快,带着煽动性,“痛斥西煌狼子野心!言其名为助昙,实为吞并!阿史那禹疆借胡虏入侵之机,行趁火打劫之实!其出兵昙昭,绝非义举,实乃觊觎我昙昭万里河山!所谓‘驱除胡虏’,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其真实目的,是要颠覆我昙昭社稷,奴役我昙昭万民!”
太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快!立刻以哀家名义,起草诏书,遍发各州府,传檄天下!让天下人都看清这狼崽子的真面目!”
很快,以太后的名义起草的《讨西煌不义檄》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向昙昭各地。檄文极尽渲染之能事,将阿史那禹疆描绘成一个借国难之机、行侵略之实的阴险暴君,警告昙昭军民切勿被其“伪善”所蒙蔽,号召天下共击之!
然而,这封檄文刚刚发出不久,另一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昙昭大地上炸响!
永昭公主的《告昙昭万民书》!
这封檄文,由高无庸、素蘅等人通过秘密渠道,迅速传播开来。其内容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昙昭万民共鉴:
妖后柳氏,祸国殃民,罪孽滔天!弑杀亲子,迫害皇室,残害忠良,致山河破碎,朝纲崩坏!其倒行逆施,人神共愤!
胡虏乌勒吉,乘虚而入,破我边关,屠我子民,掠我财富!然妖后一党,不思御敌卫国,反倾轧内斗,清除异己!致使西北十万玄甲忠魂,血染黄沙,全军覆没!西北门户洞开,三州沦陷,生灵涂炭!此皆妖后之罪也!
值此家国危亡之际,妖后仍不思悔改,为一己私欲,妄图污蔑忠义!西煌沙罕沙赫阿史那禹疆,乃我昙昭西苑公主之子,平西王之外孙!其母深明大义,远嫁和亲,保昙昭数十年太平!今沙罕沙赫,承母遗志,念血脉之情,不忍见昙昭沦丧于妖后与胡虏之手!故亲率王师,外驱胡虏,内除妖后!
永昭不才,身为昙昭皇室血脉,值此危难,愿效先祖西苑公主之高义,与西煌和亲!以己身,换昙昭之安宁,万民之生息!若以婚盟可止干戈...虽九死无悔!恳请沙罕沙赫,助我昙昭,扫清妖氛,驱逐胡虏,重光社稷!
昙昭万民!妖后之檄,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实为垂死挣扎之狂吠!望我同胞明辨是非,勿受其蛊惑!永昭在此泣血恳求,望天下理解支持!待妖氛尽扫,胡虏遁逃,永昭必与沙罕沙赫一道,还昙昭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