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主力被阻于潼关,长安空虚。各地藩王眼见中央权威崩塌,纷纷趁机割据,拥兵自重。昙昭江山,彻底陷入四分五裂的深渊!刚刚经历萧氏起义、尚未恢复元气的百姓,再度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民生凋敝,一片末世景象……
各地官员或附逆,或逃亡,政令不出百里。
洛水河畔,有老农跪在焦黑的田埂上痛哭。他的三个儿子——长子死于萧氏起义;次子被征入禁军;幼子刚被藩王强拉壮丁……
“老天爷啊...”老人抓把泥土塞进嘴里充饥,“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
长安西市,米价暴涨百倍。有妇人当街鬻子,却被乱兵抢走钱袋。她抱着饿得皮包骨的孩子,跳进了枯井。
更可怕的是律法崩坏:
刑部大牢被劫,死囚横行街市;
户部粮仓遭焚,饿殍遍地;
太医院药材被抢,疾病无人医治……
一位老翰林在自家庭院上吊,留下血书:“礼崩乐坏,不忍见社稷倾覆……”
但在混乱中,也有星火微光:
青州知府私开官仓放粮,被乱箭射死在粮垛上时,仍紧握量米斗;
退役的玄甲老兵自发保护妇孺,组成“铁衣卫”;
永昭的檄文被抄成民谣,在暗巷中传唱……
最令人意外的是,西煌边境守将竟开放粮道,让昙昭流民暂避锋芒。
有孩童指着西煌旗帜问:“娘,他们不是异国吗?”
妇人哽咽:“现在...谁才是敌人呢?”
昙昭的内乱与分裂,远非天灾人祸的偶然叠加,而是一场由潜伏极深、心怀滔天恨意的阴谋家——帝师陈清砚——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惊天阴谋!这位深受太后倚重、看似忠心耿耿的帝师,其真实身份,正是代号“兀鹫”、与黑水部首领乌勒吉秘密勾结多年的暗棋!他的存在,如同一颗深埋于昙昭心脏的毒瘤,最终引爆了毁灭的烈焰。
陈清砚的悲剧,始于昙昭朝堂那场着名的“萧林之争”。
彼时,丞相萧正德,这位以“霸术”、“效率”着称的权臣,深信“欲成大事,必先凝聚人心;欲凝聚人心,必以忠诚为先”。他大力提拔胡耀明等一众门生故吏,在朝中形成了声势浩大的“萧党”,认为依靠这种基于信任和忠诚的“纽带”,方能高效推行政令,稳定朝局。他常告诫麾下“以国事为重,莫负皇恩”,初衷或许并非全然为私。
而内阁首辅林文正,则秉持着截然不同的理念。他坚信“国之栋梁,首重德行与才干;朝堂风气,贵在公正与清明”。他忧心大规模任用门生、依靠裙带,长远必滋生党争、堵塞贤路、寒士林之心。他主张大开科举之门,唯才是举,打破门户之见,从四海寒士中选拔真正的干才。
两人为此理念多次激烈争执,萧正德认为林文正过于理想化,不通权变;林文正则认为萧正德此举虽得一时之便,却是在损毁朝廷选官的根基与公信。
程明远,一位寒门出身的才子,正是林文正理念的完美体现者。他凭借真才实学高中进士,勤勉尽责,清名远播。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萧正德“任人唯亲”理念下滋生的恶果——萧党集团维护自身利益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