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群臣,亦是喜形于色,议论纷纷。
首辅林文正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欣慰:“陛下圣明!摄政王与永昭公主此行,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此条约不仅开互市、通有无,更惠及孤幼,泽被苍生,实乃仁政之举!老臣为陛下贺!为昙昭贺!”
户部侍郎周允谦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精光:“陛下!此约一开,西北商路畅通,国库岁入必将大增!且可平抑边地物价,实乃利国利民之大功!”
礼部尚书林永阳捻须颔首:“条约中‘学子互换’、‘学堂共建’、‘文化互鉴’等条款,深合教化之道,功在长远!永昭公主所提‘慈幼堂’,更是彰显仁德,泽被后世!臣,敬佩!”
更有些大臣,忍不住提及了西煌的立场:“此次谈判,西煌沙罕沙赫阿史那禹疆亦功不可没!其特使赫连铁穆立场鲜明,与摄政王共进退,力压黑水部气焰,方得此善果!足见禹疆沙赫心向和平,不负其母西苑公主之遗风,亦不愧为平西王之外孙!”
一时间,朝堂之上充满了对长孙烬鸿、永昭公主的赞誉之声,甚至夹杂着对阿史那禹疆的正面评价。这本该是举朝欢庆的时刻。
然而,珠帘之后,明德太后柳氏的脸色却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听着群臣对长孙烬鸿的颂扬,对永昭的称颂,甚至对那个西煌的沙赫,他们都大加赞赏,她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甲早已深深掐进了掌心。一股强烈的嫉妒、怨恨与不安在她胸中翻腾。
长孙烬鸿的威望如日中天,永昭的贤名响彻朝野,连那个远在西煌的沙赫都赢得了昙昭人心……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威胁!
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雍容华贵、欣慰赞许的神情。她甚至微微提高了声音,透过珠帘,用清晰而“愉悦”的语调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摄政王与永昭公主此行,劳苦功高,为昙昭立下不世之功!本宫……亦深感欣慰!”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关怀,“如今条约已定,西北安靖在望。摄政王一行,想必归心似箭。传本宫懿旨:命沿途驿站务必妥善接待,务必确保公主凤体安康!着令摄政王一行,加快行程,速速归京!待其凯旋,陛下与哀家定当亲自出迎,重重封赏!”
她的话语听起来充满了对功臣的褒奖与体恤,催促他们“加快行程”、“速速归京”也显得合情合理。然而,那“速速”二字,以及“重重封赏”背后,却只有她自己才懂,意味着什么……
小皇帝闻言,更是高兴:“母后说得对!快!快传旨!让摄政王和皇姐快点回来!朕要好好赏他们!”
朝臣们也纷纷附和:“太后娘娘圣明!臣等恭候摄政王与公主殿下凯旋!”
于是,催促使团加速归京的旨意,连同长安的赞誉与期待,一同飞向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