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追随着苏晚星，看着她游刃有余地与文旅局、交通局的领导们交换意见，言谈间提及的“画面以“山水自然——历史人文——现代化城市”为叙事逻辑”，引得几位领导频频颔首，眼中满是赞赏。
直到身旁的同事纷纷起身，收拾笔记本准备离开，陈立业才猛地回过神。
他动作僵硬地跟着站起来，一抬头，正对上新任处长钟瑞的目光。
钟瑞如今已是他的顶头上司，分管着他们科室，此刻正略带疑惑地看着落在最后的他。
“立业，还不走？”钟瑞随口问道。
陈立业胸腔里那股憋了许久的闷气骤然顶了上来，他猛地上前一步，几乎将钟瑞逼到墙角，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质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苏晚星就是辛晚江！你早就清楚！”
他越想越恨，眼睛都有些发红：“云江好行的优化方案、公交车身广告创收……那些让你得到上面赏识、踩着我坐到处长位置的功劳……是不是都是她……”
后面的话他几乎难以启齿，那份他求而不得的机遇与提拔，竟然极可能源于他一直轻视并恶语相向的自家人！
钟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整了整被陈立业扯歪的衣襟，语气平静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陈科长，注意你的言行和场合。”
苏晚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寒暄结束后，便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晚星……”陈立业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窘迫，“我……我真没想到，辛晚江竟然就是你。你真是……太有本事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自己看不起的苏家人，给自己从没在意过的外甥女说这些话。
苏晚星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并未接话。
她的沉默让陈立业更加慌乱，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继续道：“之前……之前是姨夫不对，有很多误会。你看，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小姨她……唉，都是一时糊涂。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样的能耐，我肯定……”
“陈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你们已经离婚了吗？”苏晚星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打断了他的臆想，“你要说什么呢？肯定对我小姨好一些？肯定对我家客气一些？肯定早点来攀扯这层亲戚关系？”
她的每一句反问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剥开他虚伪的表皮。陈立业的脸瞬间涨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苏晚星看着他，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陈先生，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世上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善待妻子的人，心定家和，万事皆顺，自然风生水起；而亏待妻子的人，心散家乱，做什么都难成，财和运也都不会进门。”
“你今日所有的困境，并非源于你不知道我是谁，”她的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落下最后一句，“而是源于你从未真正明白，该如何做人，尤其是如何做一个丈夫。”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对旁边略显惊讶的领导们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从容离开，留下陈立业僵在原地。
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