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陈立业决定不再较这个真。先把人劝回去再说,她江秀梅难不成还真有勇气一次次往外跑?
他语气缓了缓,试着讲和:“本来就是点小事,何必闹成这样?”
江秀梅却没给他台阶下,声音发冷:“是小事,可就连这点小事,我都做不了主。”
她嗓音有些哽咽,苏晚星在一旁静静听着。“我只是想找份工作,不再伸手向你要钱、花每一分都得跟你报账,我错了吗?要说真有错,也是我忍得太久了!”
陈立业眉头一皱,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说道:“好好,我知道你委屈。可这个年我们也过得不像样,你还嫌不够?你真打算一直住在你姐家吗?”
这句话正戳中江秀梅的软处——暂住几天还行,长住终究不是办法。
见她神情有些松动,陈立业赶忙接着说下去。
陈立业见江秀梅神色松动,赶忙放缓语气,继续说道:“你看,小雨也想回家了,是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回去之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江秀梅望着女儿陈小雨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期待,这些天来的委屈和气愤确实消减了大半。她正要点头,一直沉默的苏晚星却开口了,声音平静却清晰:“姨夫,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再回去比较好。”
陈立业眉头一皱,看向这个一向话不多的外甥女。
苏晚星不紧不慢地说:“第一,小姨在‘平君绿植’的工作,是她自己喜欢的事,以后得继续做下去。”
这点陈立业倒是没太犹豫。反正能挣钱贴补家用,面子上也过得去,他便爽快应了:“行,她愿意做就做。”
“第二,”苏晚星接着说,目光坦然,“家务是一家人的事,不能全压在小姨一个人身上。以后怎么分工,最好现在就说明白。”
这话一出,陈立业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这叫什么话?家务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上班挣钱已经够累了,回来还得干活?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他越说越激动,竟直接指着江月英和苏晚星斥道:“你们母女俩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真是狗拿耗子!”
江秀梅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脸的丈夫,先前那点软话和承诺像被戳破的肥皂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突然清醒了——那些不过是哄她回家的权宜之计。
若不是晚星坚持要把话挑明,她这样回去,过的还不是从前那种日子?
那她这一次的坚持和出走,不就真成了瞎折腾?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脸色也渐渐发白。
就在这时,陈小雨却突然站了起来,冲着陈立业大声道:“爸!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姨和晚星姐!她们是为我们好!”
她转头看向母亲,语气急切:“妈,你别听爸的!我在阿姨家这些天都看见了,姨父下班回来也会帮忙做饭、打扫卫生!人家也是上班的人,怎么就能干,我爸就不行?”
陈立业被女儿当面顶撞,尤其还拿他跟那个开公交的连襟比较,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那种身为公务员的优越感脱口而出:“我能跟他一样吗?我是坐办公室的!他是干什么的?一个开车的,能跟我比?”
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了。
江秀梅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轻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彻底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