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上门，陈立业空着手就来了姨姐家，确实有些失礼。
来的路上他不是没犹豫过。
这么多年，他从没主动请江月英一家来过自己家，自然也从来没收过她家的礼。这次要是自己先买了东西上门，总觉得像是被她家占了便宜。
更重要的是，他认定了江秀梅如今敢带着女儿闹脾气不回婆家，背后绝对少不了江月英的挑唆。真是个搅事精！
这么一想，他索性就真空着手来了。
进门之后，江月英忙着泡茶招呼他们坐下，江秀梅瞥见他两手空空，又是一声冷笑，却懒得再说什么。
他敢这样，无非是瞧不起她们江家罢了。
江月英把热茶端上来，客气地说：“慢慢喝，小心烫。”
化雪天一路走来，陈立业浑身都带着寒气，此刻捧着热茶，就算不喝，也暖和了不少。
理直气壮的他，面对江月英的和气，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可一转念，想到这些天自己和母亲受的“委屈”，火气又上来了，冲着江秀梅说：“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天我能来接你，已经给足你面子！夫妻一场，你最好识相点，不然……”
以前的江秀梅，在他面前总是低眉顺眼，只因他是那个挣钱养家的人。如今放下顾虑，反而能挺直腰背直视他，心里第一次这么畅快过。
她听出他话里的威胁，眼里带着嘲弄，逼问：“不然什么？怎么不说了？”
陈立业被堵得语塞。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真离婚，不过是拿来吓唬她的手段，没想到江秀梅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月英看旁边的陈小雨脸色发白，赶紧使眼色，想让苏晚星带表妹进房间。
可苏晚星略一想，却朝母亲轻轻摇头。
陈小雨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闹到这地步，该让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陈小雨盯着陈立业，声音发颤：“你骗我！你说今天来是道歉的……结果呢？你是来跟妈妈离婚的！”
“离婚”这两个字，陈立业迟迟说不出口，此刻却被女儿一口捅破。他本来还想找台阶下，一下子被架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陈立业憋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这么一句。
江秀梅看着他，脸上露出几分诧异：“那你原本打算说什么？如果我不回去，你能怎样？”
陈立业不是没想过直接提离婚，可这么多年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再说他心里也明白，很难再找到一个像江秀梅这样任劳任怨照顾自己的妻子了。
说到底，这场风波不就是因为她偷偷出去工作吗？
这几天，体验了几天他妈那难以恭维的厨艺，家里也变得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