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窗外,天刚蒙蒙亮。
与此同时,林风也不知怎的早早醒了,睡意全无。
他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经过客厅时,却意外看见程简一站在那里,额发微湿,正仰头大口喝着水。
“你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林风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地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真实的环境,程简一这才像是真正从那个令人窒息的梦魇中挣脱出来。
他放下水杯,抬手随意得抹了下嘴角,脸上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和无奈:“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痛楚和绝望太过真实,甚至让他有一瞬间恍惚,怀疑那是否不仅仅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
但此刻能好好站在这里,看到林风只是脸上挂了点彩而非重伤,都在清晰地告诉他,那可怕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东方的晨曦如同金色的薄纱,轻柔地笼罩了整座城市。
渐渐升起的太阳将光芒洒在皑皑白雪上,又透过千家万户的窗帘缝隙钻进去,悄无声息地驱散着黑夜残留的梦魇。
所有不好的事情,似乎都该被留在昨夜了。
苏卫民因为公交司机的工作性质,早已出门上班去了。
家里只剩下江月英、江秀梅姐妹和她们的女儿。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明显怒气的咚咚敲门声猛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屋内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江秀梅皱着眉凑到猫眼往外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没好气地打开门,语气硬邦邦地问:“你来干什么?”
门外站着的正是几天不见的陈立业。
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凄凉”的一个新年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沧桑,人似乎也清瘦了些,没了往日的精神头。
陈立业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开门见山就说:“别闹了,跟我回去!”
话音没落,他就伸手要去拉江秀梅的胳膊,语气不容拒绝。“陈小雨呢?也叫她出来,一起回家。”
被点名的陈小雨从妈妈身后探出个头,眼神有点闪烁,明显心虚。
之前她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本来她是铁了心要跟妈妈站在一边的。
可电话里,爸爸放软了声音哄她,说是专程来道歉、接妈妈回家的。她一时心软,就没坚持住立场。
可现在听着爸爸这硬邦邦、甚至带着点火气的语气,哪像是来道歉的?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江秀梅一把甩开陈立业拽着她的手,冷笑一声:“凭什么跟你回去?回去干什么?继续伺候你们母子,当牛做马吗?”
陈立业脸上有点挂不住,尤其察觉到左右邻居门缝里透出的好奇目光,更是恼羞成怒:“就凭我是你男人!凭咱们那张结婚证!这还不够?”
眼看两人越说越僵,江月英赶紧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站在门口让旁人看热闹。”她边说边轻轻拉了拉梗着脖子的江秀梅。
江秀梅这才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一条缝,脸色依然难看,没好气地对陈立业道:“有话快说,说完走人。”
陈立业憋着一口气,闷头挤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