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苏晚星接起电话，语调平稳。
她实在想不出哪个男同学符合母亲的描述，语气自然谈不上热络。
“苏晚星，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音色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静。像冬日里照进窗棂的阳光，温暖却不张扬。
“程……程老师？”
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声音透过听筒显得格外清晰。“没想到你真能听出是我。”他顿了顿，语气温和：“我没正经教过你，叫老师反而有点奇怪。跟林风一样，叫我名字就好。”
苏晚星迟疑片刻，才应道：“好，程简一，新年快乐。”
这通电话来得有些突然。
在她看来，两人还没熟悉到需要特地互道新年快乐的地步。
她本就是更看重行动而非言辞的人，所以即使是和周雅雯、林风，以她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刻意打电话拜年。
程简一察觉到她那份若有似无的疏离，便不再寒暄，开门见山：“有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听完他的解释，苏晚星这才放下心来，“谈不上帮不帮忙。林风哥一直很照顾我，这次是我该做的。”
得到肯定答复，程简一才挂了电话。他其实也不确定阿姨想的这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第二天一早，苏晚星换上新衣，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苏卫民看着女儿背影，憨憨一笑：“一晃眼闺女都这么大了，越看越好看，幸亏随她妈。”
江月英没想到他绕了一圈夸到自己身上，幸好妹妹和陈小雨刚起还没听见，她瞥了苏卫民一眼，打趣道：“姑娘是越来越好看了，等考上大学，追的人一多，挑一个回来结婚，到时候看你哭不哭。”
苏卫民被她说得一噎，好像真看见哪个臭小子要骗走自己闺女似的，忍不住道：“我看谁敢！”
江月英抿嘴笑：“你还能不让姑娘嫁人？”
苏卫民嘴硬：“晚星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江月英知道他就是过过嘴瘾，也没再接话。
苏晚星到了约定地点，发现是云江新开的一家溜冰场。红蓝撞色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冰焰溜冰场”。
让人联想到炙热的火焰与刺骨的寒冰，像极了现在年轻人在这个文化和经济都蓬勃年代里张扬的性格。
苏晚星望着招牌有些出神，明明确定自己从没来过这儿，却莫名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没等她想明白，就看见林风和程简一朝这边走来。
程简一身穿一件浅色毛衣，外搭深色外套，穿着简洁却自有一股书卷气的干净。他微微侧头听林风说话，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专注，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按计划，他们会在溜冰场“偶遇”姚芊芊，不过林风还被蒙在鼓里。
程简一之前半真半假地透露给姚芊芊，说林风今天可能要带个姑娘来这儿玩。要是姚芊芊对林风还有心，应该会出现。
林风对程简一特意叫上苏晚星的动机有些怀疑，但也没多问，只是心里嘀咕。
“简一是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正好雅雯和钟瑞国外回来忙着走亲戚，我们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他主动替程简一解释，还自以为今天当了电灯泡，却不知道真正要被“照”的另有其人。
几人走进溜冰场，苏晚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