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正拿着玩具枪玩耍的刘小宝身上。
宋琴的眼神复杂极了。
她看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在她被母亲彻底遗忘、漠视的这些年里,母亲所有的爱和关注,都倾注在了这个小男孩身上。
刘小宝察觉到陌生人的注视,停下玩耍,把玩具枪口对准宋琴,“丢丢丢”地模仿着射击的声音。
张翠花见这陌生女人直勾勾盯着自己儿子,眼神还那么怪,心里警铃大作,立刻起身,一把将刘小宝紧紧搂进怀里,像护崽的母鸡,警惕地瞪着对方:“问你话呢!到底找谁?”
直到宋琴轻轻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像把小锤子敲醒了张翠花尘封的记忆。
她一愣,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试探着问:“你……你是……琴娃子?”
宋琴拼命点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多年的委屈和渴望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可张翠花脸上却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惊喜,反而皱紧了眉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你来做什么?”
刘小宝一听别人喊自己妈妈,警铃大作,拿着枪戳宋琴,嘴里喊着:“打死你!打死你!”
宋琴不理会刘小宝,只看着张翠花,鼓起最后的勇气和希望,声音哽咽:“我想你……我想跟你一起……”
“生活”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起什么?!”张翠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地打断她,“你有手有脚的,还想赖着我养你不成?我早跟你说清楚了!你姓宋!我姓张!我现在男人姓刘!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她话说得又快又绝,一点情面不留。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刘富贵跑了,自己带着小宝吃饭都成问题,要是再添一张嘴,喝西北风去吗?
她对宋琴这个前夫留下的女儿,真没什么感情。当年生下宋琴没几年,前夫就死了,她经人介绍带着点“彩礼”嫁给了刘富贵,条件就是跟宋家彻底断了联系。
宋琴伸出去想抱抱母亲的手,僵在了半空。那点残存的、对母爱的渴望,被这几句冰冷绝情的话彻底浇灭了。
她止住了眼泪,只是深深地看着张翠花,眼神从期盼变成了死寂。
张翠花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涌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她干脆避开那目光,搂紧了怀里的刘小宝,转身就往屋里走,把宋琴一个人晾在了门口。
“怎么样,妹子,这回……死心了吧?”
院墙外,等了许久的王磊走看着宋琴一脸心如死灰走出来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宋琴慢慢转过头,对着王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磊哥,死心了。以后……再没遗憾了。”
她微微弯了下腰,“谢谢你,也……替我谢谢苏总。”
现在的宋琴,其实在风晚映画一家分店做接待的工作。
她人踏实,肯干,收入挺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