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快的答应,反倒让江秀梅愣住了。她一路上打了无数腹稿,准备应对各种“面试”问题,结果一句没用上。
陈平君似乎看出她的诧异,放下手里的信,淡淡地说了一句:“月英勤快,能吃苦,她妹妹,差不到哪儿去。”
江秀梅心里一热,飞快地瞥了姐姐一眼,眼神里满是感激。
江月英知道这是陈姨在帮自己给妹妹做脸,赶紧推了江秀梅一把:“傻站着干啥?陈姨愿意收你,还不快谢谢陈姨!”
江秀梅连忙学着姐姐的称呼:“谢谢陈姨!”
陈平君没多客套,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指着门外:“等会儿送花的车就来了。你的活,就是帮着把花盆搬下来,摆好。装了泥的花盆都不轻。要是吃不了这个苦,趁早说,别到时候怪我不讲情面。”
她语气很平,但意思很清楚:收你是因为你姐的面子,但活干不好,照样不留。
正说着,一辆小货车就停在了店门口。江月英立刻带着江秀梅开始干活。果然像陈平君说的,这绝对是个力气活!搬下来的花盆,大的有半人高,沉甸甸的,里面是湿土;小盆虽然轻点,但数量多,来回折腾也够呛。
江秀梅在家虽然洗衣做饭没少干,但这种纯粹的体力活是真没怎么沾过。
几趟下来,就累得气喘吁吁,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
好不容易搬完了,她累得顾不上形象,抓起姐姐的水壶就“咕咚咕咚”牛饮了一通,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大口喘着粗气,衣服后背都汗湿了一片。
旁边的江月英虽然也出了汗,但明显没她这么狼狈,看着妹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累坏了吧?”
江秀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喘着说:“累…累死了!我以前在老家棉城都没下地干过这么重的活!”
江月英一边擦汗一边笑:“那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小,爸妈宠着你呗!”
提到已经去世的父母,江秀梅眼神暗了一下,有些怅然。但抬眼看到同样挂着汗珠、却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姐姐,心里那点怅然又被暖意冲淡了不少。
这时,旁边一家卖观赏鱼的店主,刚才就一直在看姐妹俩忙活,这会儿忍不住探头搭话:“哎,你们俩是亲姐妹啊?”
江秀梅喘匀了气,点点头:“是啊,咋了?不像吗?”
姐妹俩眉眼间是有三四分相似的,只是江月英常年劳作更显清瘦干练,江秀梅养尊处优体态丰腴些,加上穿着风格迥异,乍看不太明显。
那鱼店老板“哦”了一声,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随口一问:“像,像!我就随便问问。” 说完就缩回头去,没再多话。
到了中午,姐妹俩把店托付给陈平君看着,准备去附近的小快餐店吃饭。等她们走远了,那个鱼店老板立刻鬼鬼祟祟地溜达到绿植店门口,探头往里看:“老陈?老陈?”
陈平君本来在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看到是他,脸立刻板了起来,语气生硬:“有事?”
鱼店老板也不在意她的冷脸,反而堆着笑:“你看你,咱们都是老街坊了,整天板着个脸多累啊。”
陈平君不接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明显在等他放屁。
鱼店老板讪笑两声:“哎呀,我这不是为你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