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忍不住蹙眉，觉得这女人是不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而且对象似乎是自己？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也许是苏晚星眼中的不解太真实，欧阳娇这才把憋着的话说了出来，语气带着点自嘲和不易察觉的脆弱：“你是不是觉得我丈夫年纪很大？看着能当我爸了？”
苏晚星这才了然。她放下工具，语气平静而坦诚：“这是客观存在的外貌年龄差，正常人第一眼都会有这种直观感受。但这只是视觉判断，并非针对你个人的看法或评价。” 她说的很直接，没有任何掩饰。
这份坦诚反而让欧阳娇一时语塞，同时也相信苏晚星说的是实话，没有藏着掖着的嘲笑。
化妆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化妆品触碰皮肤的细微声响。过了一会儿，欧阳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断断续续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解释起来，语气带着点急切：“他对我很好的……真的……我要什么他都给……每个节日都记得送花，很贵的花……去年生日还送了我一辆进口的红色跑车……”
她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些，像是在澄清什么，“我不是小三……他前妻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儿子也在国外读书，不常回来……”
苏晚星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睫毛微垂，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她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响起：
“男人费尽心机往上爬，会被称赞有野心、有魄力；换成女人追求更好的生活，就被指责拜金、势力。这双重标准，没道理。”
欧阳娇微微一愣，没想到苏晚星会突然说这个。
苏晚星继续道，目光专注在眉型的调整上：“只要不违法、不背德，自己选的路，旁人就没什么立场指手画脚。靠婚姻也好，靠自己打拼也好，都是个人选择。”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提醒的意味：“但是，借着你丈夫的势去欺负人，比如之前对林婉莹老师步步紧逼，甚至想让她在直播时出丑……这就不是在借势，而是在仗势欺人，四面树敌。”
苏晚星抬起眼，透过镜子直视欧阳娇有些怔忡的眼睛：“真正聪明的人，是懂得借势让自己站得更高、走得更稳，而不是用这‘势’去踩踏别人。树敌太多，断自己后路，对你没好处。”
欧阳娇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一时语塞。她竟然就这么安静地听着这个地位比自己低这个穿什么这么珍惜啊，很多、戴着口罩的化妆师，给自己讲了一通“大道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苏晚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步骤，妆容精致完美。她拿起那顶与婚纱相配的璀璨水晶王冠，稳稳地戴在欧阳娇盘好的发髻上。
“好了。”苏晚星退后一步，审视着自己的作品，确认无误。
看着镜中光彩夺目的自己，欧阳娇心情复杂。苏晚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职业的、但此刻听起来格外真诚的平静：
“我真心祝福每一位由我亲手化妆的新娘。欧阳娇，你也一样，祝你幸福。”
欧阳娇看着镜子里苏晚星那双沉静的眼眸，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了灯光聚焦的拍摄区。
那里，她的丈夫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