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雯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不知道是真渴了,还是想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像是下了决心:“咱们得应战!现在七八月,本来就是结婚淡季,天气热,办婚礼的人少。再被维纳斯这么低价抢客,我们的日子就难熬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打折!”
苏晚星看着周雅雯着急上火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雅雯姐,你这是被维纳斯的价格战给激得乱了阵脚啊。”
周雅雯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晚星,你是不知道,薛明伟的维纳斯在云江做了多少年,是老牌的高端婚纱店了!以前老云江人说起订婚纱,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维纳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云裳能有压过它的一天。”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后怕。
“你看,”苏晚星笑了笑,语气平稳,“你以前从没想过能超过维纳斯,可这一年,我们不也做到了吗?有竞争对手,逼着我们进步,未必是坏事。”
周雅雯的担忧显然不止于此。
她皱着眉头,把心里压着的石头都倒了出来:“不只是王美琳顶着‘前晚江美妆总监’的名头在那招摇!薛明伟在云江根基深,人脉广,我爸都提醒过我,这人做生意很狡诈,路子野。他这么低价抢客,我真怕我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口碑和客源被一点点啃掉。”
不知不觉间,她和林风在遇到商业难题时,早已习惯了以年纪最小的苏晚星为主心骨。
苏晚星听她说完,神色依旧平静。她并非盲目乐观。王磊现在兼做她的助理,早就把维纳斯婚纱和薛明伟的底细摸了一遍,向她详细汇报过。她耐心给周雅雯分析:
“你也说了薛明伟狡诈,他这种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吗?他用比我们低那么多——初级100块,中级300块,这个价格吸引过去的客户,能享受到什么服务?维纳斯那边,薛明伟连给化妆师配好点的进口化妆品都舍不得,要压缩成本用国产的,技术再好,工具跟不上,效果能不打折扣?”
她顿了顿,看着周雅雯的眼睛,逻辑清晰:“所以,被低价吸引过去的客户,只有两种结果。第一,体验后发现效果远不如预期,觉得被骗了,反而会产生负面口碑,砸的是维纳斯自己的招牌。第二,这些客户本来就是只看价格、不在乎品质的,本来也不是我们云裳的目标客户群。我们没必要为了抢这部分客户,自降身价,拉低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中高端定位。”
苏晚星语气里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笃定:“况且,我们也不是坐着干等。你忘了?我们的公交车身广告马上就要上线了。‘云江好行’公交线上宣传的是旅拍,其他热门线路的普通公交上,宣传的是风晚映画的婚纱照服务,底下都清清楚楚标注着‘婚纱赞助:云裳婚纱’。”
她指了指窗外,仿佛能看到那些即将奔跑在城市街道上的移动广告牌:“这就是我们共用‘晚江美妆’这个名字的好处。只要‘晚江美妆’的口碑和热度在,无论是风晚映画还是云裳婚纱,都能乘势而上。这波广告打出去,覆盖面广,持续性强,效果不比维纳斯在报纸上登个一次性广告强多了?”
周雅雯听着苏晚星条理分明、切中要害的分析,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才算是落回肚子里了。那…我们就按兵不动,等着看市场的反馈?”她虽然问着,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更多是认同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