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落成后,统子每日不是在暖和的供桌软垫上摊成一张毛饼,就是吃饱了张月特意给它留的油渣或冻草莓,便蜷起来睡个天昏地。
这天夜里,它照例睡得四仰八叉,却突然发现发现自己孤零零站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草地上。
天是灰蒙蒙的,地是枯黄的,四周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空气又湿又冷,带着一股土腥味儿。
“还睡呢!还有心思睡呢!!!”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猛地在他脑海里爆开,震得它魂魄都要出窍!
那声音………分明是它们老黄家那位早已得了道、不知在山河哪个角落逍遥的老祖宗!
它惊恐地转动着小脑袋,只见前方浓雾之中,隐约显现出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老……老祖宗?您…您老人家咋…咋得空来了?”
统子吓得舌头打结,四肢发软,下意识就想五体投地行个大礼。
老祖宗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规则限制的无奈和急躁,
“十日之内,必有塌天大祸!”
“十日之内,必有塌天大祸!”
这话如同九霄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狠狠砸进统子的意识深处。
“老祖宗!啥…啥塌天大祸啊?是啥玩意儿要来?您…您说明白点啊!俺…俺那一家子人可都在呢!”
统子急得都快哭了,也顾不上害怕,带着哭腔连声追问,小爪子无意识地在虚无的草地上抓挠。
但接下来一切都消失了。
统子猛地一个弹射,直接从供桌柔软的垫子上弹坐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快得像是要炸开,浑身的毛发依然保持着炸开的状态。
土炕上,许父规律的鼾声轻微响起,张母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呓语。
一切都和它睡着前一模一样,安宁,平稳,带着家的温暖气息。
刚才……那逼真的草地、雾气、老祖宗……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那声音里的威严和凝重,那句“十日之内,必有塌天大祸”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它的脑海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它不能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