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统子算是把“闹心”俩字用行动诠释得淋漓尽致。
供桌那边,不再有安稳的小呼噜声,
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翻来覆去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垫子上不停地烙饼。
有时又能听见细碎的、来回踱步的爪步声,从那头传到这头,又从那头传回来,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焦躁。
不光睡不好,
统子的食欲也下降的更加厉害,就连许振振特意放过去的、一颗淋了厚厚糖浆的冻草莓,大家过了一夜去看,也只是顶端被舔掉了一小块糖壳,草莓本身几乎没动。
“统子这是咋的了?是不是病了?咋啥也吃不下去呢?”
张父听着那边没什么精神的细微动静,忧心忡忡地对着供桌方向问,
可那边只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拉长了的“唉……”,再没别的回应。
张月变着花样做了些更精致爽口的小食,许母也温声软语地对着空气哄:
“统子啊,多少吃一口,不吃东西身子骨咋受得住?”
可越是如此,供桌那边传来的叹息声就越是带着一种过意不去的味儿。
终于,这天晚上,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给统子弄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的时候,
统子那特有的、带着点急躁的碎嘴子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我说……你们,你们别忙活了!也别瞎猜了!”
“我跟你们说,我这心里头啊,百爪挠心!静不下来,根本静不下来!”
它语速飞快,
“你们瞅瞅,外头是不是挺消停?可我就是觉着……觉着要出幺蛾子!肯定要出幺蛾子!”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真实的困惑和不安。
“我这感觉可准了,可具体是个什么又说不上来。”
说着它用小爪子摸了摸它的心口:
“就在这儿堵着,闹得我吃不下睡不香的……唉呀妈呀,可愁死我了!”
一家人听着这看不见的“倾诉”,面面相觑。
虽然统子说话还是那股子熟悉的碎嘴子味儿,但话语里透出的那股持续性的、发自内心的恐慌,却做不得假。
“可会是什么样的严重事情,会连统子都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呢???”
许阳和张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严肃。
他们和统子相处这么久,知道这小东西虽然嘴碎,但在这种关乎“感觉”的事情上,从未出过错。
“我们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