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和阿蛮在万毒谷的“采药人”生涯,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每天天不亮就得跟着其他灰衣弟子下田,伺候那些脾气古怪、碰一下可能就嗝屁的毒花毒草。小泉还得时刻压抑着自己作为医者的研究冲动,看着那些稀有毒草却不能上手,憋得他抓耳挠腮,比饿了三天的猴子看见香蕉还难受。
阿蛮就更别提了。他那身板,弯腰撅腚地摆弄花草,简直比让他去扛三座石狮子还累。动作稍微大点,那身借来的灰色短褂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引得旁边的真·采药弟子频频侧目,私下议论这新来的傻大个是不是把衣服撑坏了没得换。
这天下午,管事的弟子嫌他们动作慢(主要是阿蛮笨手笨脚踩坏了两株“蚀心草”),罚他们去厨房帮工,干点劈柴挑水的粗活。
这对阿蛮来说,简直是因祸得福!劈柴?这活儿他熟啊!比绣花(摆弄毒草)自在多了!
厨房位于山谷一侧,是个巨大的石洞改造而成,里面烟雾缭绕,热气蒸腾,几个膀大腰圆的厨子正忙得不可开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有饭菜的香气,也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变质肉类混合着药草的怪味。
阿蛮被分派到厨房后院的柴堆旁,负责把粗大的原木劈成柴火。他如鱼得水,拿起那把对他来说轻飘飘的斧头,都不用怎么瞄准,随手一挥——
“咔嚓!”
一根海碗粗的原木应声而裂,变成大小均匀的两半。
“咔嚓!咔嚓!”
又是几斧头下去,一堆柴火就劈好了,效率高得吓人。那负责监工的小厨子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
小泉则被安排去洗堆成小山的、沾满油污和可疑污渍的碗碟。他一边忍着恶心,用劣质皂角搓洗,一边竖起耳朵,试图从厨子们的闲聊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厨子们的话题无非是哪个长老口味刁钻,哪个师姐又克扣了伙食,抱怨工作辛苦,油水太少。阿蛮劈柴劈得兴起,浑身是汗,觉得有点渴,看到旁边一个大水缸,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哎!那水不能喝!”一个正在剔牙的胖厨子见状,连忙喊道,“那是准备送去水牢刷地的!里面掺了药,专门对付蟑螂老鼠的!”
阿蛮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脸都绿了:“啥?刷……刷地的水?还有药?呸呸呸!怪不得一股子怪味儿!”
另一个瘦高个厨子一边翻炒着大锅里颜色可疑的炖菜,一边接口抱怨道:“哼,刷地的水算啥?往水牢送饭才叫倒霉呢!路远不说,那地方阴森森的,瘆人!每次去都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