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花”的名字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揭开了“呆木症”骇人的真相。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找到它,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甚至可能循着这条线索,摸到师傅失踪的蛛丝马迹。
“云梦大泽……”小泉指尖点着师傅笔记上那四个字,眉头深锁,“泽国茫茫,水网密布,瘴气丛生,传说其中多有凶兽毒虫,甚至不乏山精水怪的传闻。要在那等地方寻找一株特定的奇花,无异于大海捞针。”
阿蛮一听“凶兽毒虫”,非但不怕,反而舔了舔嘴唇,眼睛放光:“凶兽?毒虫?听着就……很补啊!泽国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大鱼大虾?嘿嘿,说不定这一趟还能改善改善伙食!”
鹦鹉站在他脑袋上,学着他的腔调:“改善伙食!吃鱼!吃虾!”
苏婉清看着这对活宝,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正色道:“林公子,云梦泽确实广袤凶险,盲目寻找绝非良策。我苏家行商天下,各地风物志、山川地理图、乃至一些孤本杂记,都有所收藏。或许能从故纸堆中,找到一些关于‘幽冥花’更具体的线索。”
小泉眼睛一亮:“当真?那就有劳苏小姐了!”
事不宜迟,苏婉清立刻修书一封,动用苏家紧急传讯渠道,送往京城苏府。不过两日,几大箱封装严实的书籍图册,便被快马加鞭地送到了青石镇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客栈那间最大的客房彻底变成了临时书库。桌上、椅上、甚至地上都堆满了摊开的书籍和图卷。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和纸页特有的味道。
小泉和阿蛮负责搬运和整理,苏婉清则如同一位沉稳的将军,坐镇中军,飞快地浏览着各种典籍。她时而凝神细读,时而提笔记录,时而展开泛黄的地图仔细比对。
阿蛮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书卷,脑袋都大了,小声跟小泉抱怨:“我的娘诶,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比俺小时候蹲马步还累人!苏大小姐这能耐,不去考状元真是可惜了……”
小泉则对苏婉清这份沉静与博学佩服不已。他自己也翻看了一些医药相关的典籍,但论及地理风物、历史传说,远不如苏婉清来得娴熟。
鹦鹉在书堆上跳来跳去,偶尔用喙啄啄书页,似乎也想帮忙,结果往往是把书页弄得更皱,被阿蛮嫌弃地赶到一边。
“《禹贡九州志》……记载过于简略……”
“《水经注疏》……侧重于水道,对物产描述不多……”
“《岭南异物志》……嗯,这里提到云梦泽有‘惑心妖草’,但语焉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