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住,又骤然松开,却已是一片狼藉。
前一刻还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大殿,如同被投入冰窟,瞬间死寂。所有的声音——乐曲、谈笑、杯盘轻响——全都戛然而止。数百道目光,带着惊恐、茫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钉在了那个从锦绣座席上滑落、蜷缩在地的身影上。
太子殿下!
竟然是太子殿下!
“皇儿!”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怒而变形。
皇后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不顾仪态地就要扑过去,被身旁的宫女死死拉住。
庆王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三皇子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抓住身旁嬷嬷的手。
满殿的宗亲、大臣、使节,全都惊呆了,如同泥塑木雕。
“太医!快传太医!”内侍总管尖利的嗓音划破凝固的空气,带着哭腔。
早就候在偏殿的几位随侍太医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太子扶起。只见太子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色由青紫转为一种不祥的死灰,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嘴角溢出一点白沫。
为首的张太医颤抖着手搭上太子的脉搏,只一下,便如同被烫到般缩回,面无人色,噗通跪倒在地,以头抢地:“陛下!殿下……殿下脉象……乱如麻絮,邪毒攻心……臣……臣惶恐啊!”
另外几个太医轮番上前诊视,结果无一例外,个个面如死灰,汗出如浆,除了磕头请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行医数十载,何曾见过如此猛烈、发作如此迅速的“急症”?
“废物!一群废物!”皇帝暴怒,一脚踹翻眼前的御案,杯盘珍馐摔了一地,汁水横流,“朕养你们何用!若是太子有何不测,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整个太和殿内,除了皇帝的咆哮和太医们的磕头声,再无其他声响,压抑得让人窒息。一些胆小的官员甚至已经开始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殿外廊下,阿蛮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拳头,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倒了?这比山里的老熊喝了我的泻药倒得还快!”
小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让他一阵眩晕。错了!全错了!他们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该死的“迦南香”和鹿肉引开了!对方玩了一手漂亮的声东击西!
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范围攻击,而是精准的斩首!目标就是太子!
可是,为什么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