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毫不客气，如同一个个耳光扇在太医院众人脸上。
皇帝疲惫而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皇弟，此时不是争执的时候……”
“皇兄！”庆王拱手，声音沉痛而恳切，“正因不是争执的时候，臣弟才要冒死进言！林泉林大夫，虽年纪尚轻，入太医局时日尚浅，但此前屡有奇思，于医道别有见解！皇子如今情形，太医院既已无良策，何不让他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陛下！不可啊！”王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林泉此人行事乖张，所学偏门，岂能让他拿皇子千金之躯冒险！此乃动摇国本之举啊！”
“偏门？”庆王冷笑，“王太医，你口中的正道，就是把皇子治得奄奄一息？”
“你……！”王太医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
皇帝看着榻上爱子气息越来越弱，又看看跪了一地束手无策的太医，再看看一脸决然的庆王和虽然年轻却目光沉静的小泉，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已是病急乱投医，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都想抓住。
“林泉，”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庆王如此力荐于你，你……果真有何法子？”
小泉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声音清晰而镇定：“陛下，草民不敢妄言必胜。但观殿下症状，与古籍所载某种奇毒发作之状极为相似。草民恳请陛下允准，让草民近前为殿下诊察，或可辨明真相，对症施救！若草民判断有误，或救治不力，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明了风险，又展现了自己的把握和担当。
皇帝死死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的“编外”大夫身上。
阿蛮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心里疯狂呐喊：“答应啊！快答应啊！老皇帝你倒是快点头啊！”
终于，皇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挥了挥手，哑声道：“……准。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陛下！”王太医还要再劝。
“闭嘴！”皇帝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尔等既有用，皇儿何至于此？！都给朕退到一旁！让林泉诊治！”
王太医等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噤声，脸色灰败地退到一边，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小泉。
小泉深吸一口气，在无数道或期盼、或怀疑、或怨恨的目光中，稳步走向那张象征着帝国未来，此刻却萦绕着死气的龙榻。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救治，更是一场赌上性命和未来的豪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