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不定和小心翼翼的恭敬,语气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试探着问:“这……这位……公子,您这令牌……”
小泉见他态度转变,心中稍定,但仍紧握着令牌,语气坚决:“此人是我同伴,并非有意冒犯。此事我自会承担,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放人!”
侍卫队长看着小泉那虽然焦急却并无惧色的脸,又看了看那枚货真价实的东宫令牌,心里迅速做出了抉择。他立刻对押着阿蛮的侍卫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快松绑!”
侍卫们虽然莫名其妙,但队长发话,不敢不从,赶紧给阿蛮解开了绳索。
阿蛮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臂,憨憨地走到小泉身边,瓮声瓮气地说:“恩公,你来了?这牌子真好用!”
小泉没空理他,对着那侍卫队长拱了拱手:“多谢军爷。损坏之物,我……我日后定当赔偿。” 说完,拉着还在回头张望、似乎对那只跑掉的锦鸡仍不死心的阿蛮,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侍卫队长看着小泉和阿蛮离去的背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后怕不已。他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事上报。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到了东宫。
太子正在书房习字,闻听此事,笔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落在了宣纸上。他放下笔,饶有兴致地看向前来禀报的曹公公:“哦?太医局一个见习生,拿着奶公你的令牌,去慎刑司捞人?还是个因为追锦鸡、砸了丽妃盆景的傻大个?”
曹公公连忙跪倒,将前因后果,包括小泉如何治好他的顽疾,自己如何感激赠牌,一五一十地说了。
太子听完,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一个行事古怪,却医术通神的‘怪医’;一个力大无穷,心思单纯的莽汉;还有一块……能惊退慎刑司侍卫的令牌。奶公,你这令牌,送得倒是恰到好处。”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去,查查这个林小泉的底细。本王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妙人’。”
曹公公连忙应下,心中却是忐忑与庆幸交织。忐忑的是不知太子对此事究竟是何态度,庆幸的是自己当初赠牌之举,歪打正着,似乎并未引起太子反感,反而勾起了太子的兴趣。
危机看似化解了。
小泉拉着阿蛮,一路心惊胆战地逃回太医局那小院,关上门,才长长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阿蛮却还没心没肺地感慨:“恩公,那牌子真厉害!比俺的拳头还好使!下回俺看见更好看的鸡,是不是也能……”
“闭嘴!”小泉没好气地打断他,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并不知道,他情急之下亮出令牌的举动,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危机暂时解除,但他和他那枚来历不凡的令牌,已经引起了这座皇城未来主人,极大的好奇。
是福是祸,由此真正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