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是谁?还带着鸟和驴?”
“看打扮……不像是什么贵人啊?苏小姐的远房穷亲戚?”
“不能吧?苏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呃……朴素的亲戚了?”
“你看那壮汉,还扛着咸鱼呢!我的天,苏家的马车什么时候装过这种东西?”
“那少年背的是药箱?莫非是随行的大夫?可这也太年轻了吧?”
“带着毛驴和鹦鹉行医?这是什么路数?”
围观者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和难以置信。眼前这组合实在太过于违和:极致奢华的代表(苏家车驾)与极致“原生态”的代表(小泉一行人),硬生生被拼凑在了一起,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效果和认知冲突。
阿蛮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目光在他和那几串咸鱼之间来回扫视,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展览品。他小声问小泉:“恩公,他们为啥都瞅俺?是俺脸上有饭粒吗?还是嫌俺的咸鱼不够新鲜?”
小泉也觉得脸上有点发烧,他虽然不在乎别人眼光,但被这么多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终究是不太舒服。他下意识地往苏婉清身边靠了靠。
苏婉清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对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浑然未觉。她先是对管家微微颔首,然后转向小泉和阿蛮,语气自然地说道:“林公子,阿蛮,上车吧。我们先行回府安顿。”
她的态度,无形中为小泉他们挡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猜测和轻视。
管家立刻亲自上前,为苏婉清拉开第一辆豪华马车的车门。苏婉清优雅地俯身,坐了进去。
然后,管家又走到小泉和阿蛮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的,竟然是第二辆青幔小车!
这意味着,他们并非仆从,而是被苏家以“客”甚至更高的礼节相待!
这一下,周围的议论声更是达到了高潮!
在无数道混杂着震惊、好奇、甚至有些嫉妒的目光中,小泉硬着头皮,拉着还在心疼马料钱的阿蛮,以及那头不情不愿的毛驴(被家丁牵着小车走),顶着肩上那只还在研究如何拆马车的鹦鹉,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那辆对于他们来说过于“精致”的马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喧嚣的议论,却仿佛能听到无数破碎的眼镜片(如果这个时代有的话)落地的声音。
京城的第一站,他们就在这排场十足与自身形象的巨大反差中,在无数好奇与审视的目光洗礼下,正式踏入了这座帝国的权力与财富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