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拿着银针,作势要向王文人靠近。
“不不不!不用了!多谢神医美意!”王文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那“淡泊明志”的扇子都快摇出残影了,“在…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一篇策论未曾写完,告辞!告辞!”
说完,也顾不得什么风雅仪态,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带着两个同伴逃离了前甲板,那速度堪比后面有厉鬼索命。
小泉举着银针,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一脸无辜和惋惜:“跑什么呀?我这针法很好的…真是,不懂欣赏。”
一直在旁边安静看书的苏婉清,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起初见文人上前,她还略有些担心小泉会尴尬,正准备上前帮忙解围,没想到小泉竟用他独特的、直击灵魂的方式,如此“高效”地解决了问题。
她看着小泉那副认真觉得“辨药”和“扎针”比“吟诗”更有趣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以袖掩口,笑得肩膀微微颤抖,连手中的书卷都拿不稳了。
阿蛮一边处理那条终于彻底不动了的鱼,一边嘟囔:“这些读书人真奇怪,扎针多舒服,跑啥呀?俺还想让恩公给扎扎,治治俺这晕船呢…”
鹦鹉飞过来,落在小泉肩头,看着文人逃跑的方向,发出了终极嘲讽:
“假风雅!怕针鬼!嘎嘎!”
“还是恩公实在!扎就完了!”
小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收起银针和草药,嘟囔道:“就是,还是看病实在。吟诗能治好肚子疼吗?”
苏婉清听着这主仆二人一鸟的对话,看着小泉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医者眼神,心中最后一点因为小泉不通文墨而产生的微妙遗憾也烟消云散。
他或许永远学不会那些繁文缛节,永远无法与文人墨客谈笑风生。
但,那又怎样呢?
他就是他,一个心思纯粹、医术诡异却又行之有效的,赤脚神医。
京城的繁华与复杂,能接受这样纯粹的他吗?
苏婉清望着北方的天际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正是因为他的“不一样”,京城之行,才会更加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