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阿蛮,快上船吧。”苏婉清笑道,“家父已先行一步回京打点。此去路途遥远,我们…同行。”
“同…同行?”小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婉清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直接在这官船上等着他们呢!难怪在苏府门口没见到她。
他牵着毛驴,有些手足无措地踏上那宽阔结实的踏板,感觉脚底板都在发飘。阿蛮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这身“行头”把踏板压塌了,或者把哪只不安分的鸡鸭抖落到江里去。
那毛驴踏上船板时,似乎也被这船的气势所慑,蹄子有些犹豫,在踏板上磨蹭了半天,才被小泉硬拉了上去。一上甲板,它就紧张地甩着尾巴,四处张望。
鹦鹉则得意非凡,它“嗖”地一下从阿蛮头顶飞起,在宽阔的甲板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稳稳地落在最高的那根桅杆横梁上,俯瞰众生,发出宣言:
“新地盘!鸟爷的!嘎——!”
引得几个年轻水手捂嘴偷笑。
待到小泉和阿蛮(及其全部附属品)以及毛驴都安全上船,苏婉清才微笑着解释道:“此乃途径此地、北上公干的官船,家父与船上主事有些交情,故而能让我们搭乘一程。官船北上,安全舒适,也比寻常客船快捷许多。”
小泉看着光洁如镜的甲板,整齐排列的缆绳,以及那些目不斜视、动作规范的水手,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排面”。这可比他想象中的、挤满了贩夫走卒的客船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阿蛮则关注点清奇,他凑到小泉耳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恩公!官船!那伙食肯定差不了!说不定比苏府厨子做的还好吃!”
小泉:“……” 他现在只希望阿蛮身上那些咸鱼的味道,不要把这官船熏得太过入味。
随着船工一声悠长的号子,巨大的船帆缓缓升起,官船开始平稳地驶离码头,破开清澈的江水,向着北方前行。
江南的景致在船后渐渐远去,新的旅程,就在这略带滑稽的登船仪式和官船的威严气派中,正式开启了。
小泉站在船舷边,看着两岸逐渐变化的景色,感受着脚下平稳得几乎察觉不到晃动的船身,心中感慨万千。他摸了摸怀里那本依旧毫无动静的无字天书,又看了看身旁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的苏婉清。
京城,似乎真的不远了。
而他们在这官船之上的旅途,又会发生什么?小泉看着已经在甲板上开始研究缆绳、试图跟水手套近乎打听厨房位置的阿蛮,以及还在桅杆上耀武扬威的鹦鹉,心里隐隐觉得,这趟北上之路,恐怕是安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