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那是阿蛮满足到极致的呻吟。
他吃得摇头晃脑,满脸陶醉,仿佛置身天堂,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香…真香…皮是脆的…肉是嫩的…还有汁水…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鹅…”
一只肥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阿蛮的血盆大口中。小泉甚至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就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鹅骨架,连点肉渣都没剩下。
阿蛮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油花,看着空荡荡的食盒,眼神迷离,仿佛在回味刚才那极致的味觉盛宴。
第二天,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股勾魂的香味再次准时飘来。翠儿提着食盒,依旧是那只极品烧鹅。
阿蛮的眼睛比昨天更亮,接过食盒的动作比昨天更迅猛,消灭烧鹅的速度比昨天更快!
连吃三天后……
第四天早上,阿蛮没有再蹲在门口絮叨京城物价。他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望着北方,眼神有些飘忽,时不时还打个带着烧鹅味儿的饱嗝。
小泉试探着问:“阿蛮,你看咱们这北上……”
阿蛮猛地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小泉。
小泉心里一紧,以为这憨货终于要展现他贫瘠的、但坚挺的忠诚了。
只见阿蛮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一拍大腿,震得地上的灰尘都跳了起来:
“恩公!俺想了想!京城…好像也挺好!”
小泉:“???” 这么直接的吗?说好的忠诚呢?说好的共患难呢?
阿蛮完全没注意到小泉扭曲的表情,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开始构建新的逻辑链:“你看啊,京城虽然有贵的东西,但是…它有苏姑娘家这么好的厨子啊!这烧鹅,俺在江南就没吃过!为了这口烧鹅…不对!是为了恩公你的前程!俺觉得,京城必须去!刀山火海也得去!”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北上是去赴一场烧鹅盛宴,而不是前途未卜的闯荡。
“再说了,”阿蛮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俺打听过了,苏家在京城本宅的厨房,比江南这个还大!厨子更多!说不定还有比烧鹅更好吃的东西!”
恰在此时,鹦鹉飞了过来,落在小泉肩头。它这几天也没少蹭烧鹅碎肉,此刻油光水滑,心情大好。
它听到阿蛮的话,立刻扑棱着翅膀,用撕心裂肺的腔调喊道:
“去!必须去!为了烧鹅!嘎嘎——!”
小泉看着眼前这个被三只烧鹅轻易“策反”的忠仆,以及肩上这只毫无立场、有奶便是娘的扁毛畜生,只觉得一阵无语问苍天。
他最后那点关于“经济压力”的担忧,在这对活宝“烧鹅至上”的宣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且…不合时宜。
得,内部“反对派”被美食轻易瓦解,而且还是主动投诚,欢天喜地的那种。
小泉扶住额头,哭笑不得。
这北上的船,看来是不上也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