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病气?”苏婉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峭的弧度,那弧度里满是“果然如此”的了然与不屑,“阁下所言,无非是些虚无缥缈之谈,毫无实证。若按阁下所言,是否以后诊病,无需望闻问切,只需如阁下这般闭目站立,感应一番即可?那历代先贤呕心沥血所着医典,无数医者积累的经验方药,岂非都成了笑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泉被她堵得脸红脖子粗,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夫子考校却答不上来的笨学生,越急越说不清楚,“望闻问切当然重要!但我这‘感气’也是‘望’和‘闻’的延伸!是更精微的观察!你们感觉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精微的观察?”苏婉清眸光清冷,“却不知阁下这套‘精微’法门,师承何派?载于何典?可有先例可考?”
小泉顿时语塞。师傅就是个山野游医,哪有什么门派典籍?他这套本事,大半是天生的直觉加上师傅的引导,在山林里跟野兽、草药打交道磨出来的,根本拿不出所谓的“理论依据”。
他这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在苏婉清和众人看来,更是坐实了“胡编乱造”、“无法自圆其说”。
苏婉清不再看他,转向评委席,肃然道:“孙长老,各位前辈,婉清以为,此子之法,或有些许取巧之能,但于医学正道无益,甚至可能引人误入歧途。其晋级与否,还请各位前辈慎重考量,莫要让这等……迹近荒诞之风,玷污了医会清誉。”
她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直接将小泉推到了“医学正道”的对立面。
小泉气得拳头紧握,胸口剧烈起伏。他治好了人,说对了病,凭什么要被这样指责?就因为他用的方法和他们不一样?这江南医会,难道就这么容不得别的声音吗?
两人这第一次正面交锋,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个引经据典,秉持正统,咄咄逼人;一个直觉惊人,却理论匮乏,笨拙应对。
评委们陷入了沉思,显然苏婉清的质疑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阿蛮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他虽然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能感觉到那漂亮姑娘在欺负小泉哥,恨不得冲进去理论。而那只唯恐天下不乱的鹦鹉,此刻正站在高高的横梁上,歪着头看着下方的对峙,然后扯着嗓子,发出了它那“精准”无比、火上浇油的点评:
“吵起来啦~嘎嘎~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小泉:“……” 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想立刻、马上、就地拔光这只蠢鸟的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