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虽然不懂“待观察”是啥意思,但看到小泉的名字,立刻眉开眼笑,声如洪钟:“哈哈!俺就知道小泉哥最厉害!上榜啦!能吃饭……不是,能拿宝贝啦!”
他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林小泉?那个无门无派的?”
“他居然通过了?”
“待观察?这是什么意思?算通过还是没通过?”
“听说他笔试答卷跟画符似的……”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惊讶、质疑、好奇、不屑……各种目光聚焦在小泉身上,比昨天报名时更加复杂。
而此刻,在医会内部的一间静室里,关于小泉去留的争论,才刚刚平息。
几位负责初筛阅卷的医师和那位孙长老围坐在一起,小泉那张“图文并茂”的答卷,正摊在中间的桌案上,像一个烫手山芋。
“胡闹!简直是胡闹!”一位古板的老医师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着试卷上那口“沸水滚珠”的锅,“这成何体统!医道庄严,岂容如此儿戏!脉象如沸水滚珠?这……这像什么话!还有这些鬼画符!通篇毫无章法,不遵典籍,不通医理!此等答卷,若让其通过,我江南医会颜面何存?!”
“赵老息怒。”另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医师捋着短须,眼中却带着几分兴味,“下官倒觉得,此子虽言辞粗鄙,画技……堪忧,但其比喻,却往往能直指核心。譬如这‘沸水滚珠’,虽不雅驯,却将滑脉之‘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的急促杂乱之感,描绘得生动形象,便于理解。这‘拉紧的弓弦’喻弦脉,亦是如此。看似荒诞,实则有其独到之处。”
“独到?我看是离经叛道!”赵老拍案,“医学乃严谨之学,岂能靠这些乡野村夫的想象?”
“但他确实一眼看穿了张执事(那山羊胡文书)的隐疾,并当场缓解,这是不争的事实。”孙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分量,“其观察之力,直觉之准,非同一般。此答卷,看似混乱,却处处透露着其对疾病最质朴、最直接的感知,未经太多典籍教条的‘污染’,此或可称之为……‘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赵老愕然。
“没错。”孙长老目光深邃,“医学之道,浩瀚如海,典籍固然重要,但最终目的,是解除病患之苦。此子之法,虽不合规矩,却有效。我辈医者,有时是否也被条条框框束缚得太紧,反而失了那份最本真的洞察力?”
他拿起那张画满小人、茶壶、弓箭的试卷,轻轻抖了抖:“留着他。‘待观察’。老夫很想看看,在接下来的实践中,这份‘赤子之心’和‘惊人直觉’,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若他真是可造之材,规矩,可以慢慢学;但这份灵性,却是许多人求不来的。”
孙长老一锤定音。尽管仍有反对之声,但小泉的名字,最终还是以一种极其特殊的“待观察”身份,留在了榜单上。
当小泉和阿蛮挤出人群,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时,鹦鹉扑棱着翅膀落到小泉肩头,它似乎也搞清楚了状况,扯着嗓子,发出了新的、充满戏剧性的宣言:
“上榜啦~待观察~嘎嘎~奇葩~!”
小泉这次没跟它计较,他摸着怀里那张来之不易的“待观察”凭证,看着周围那些依旧复杂的目光,心中既庆幸,也升起一股更强的斗志。
“待观察就待观察!”他昂起头,“下一关实践考核,看小爷我如何让你们把眼珠子都惊掉!”
他知道,他的医会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但至少,他已经磕磕绊绊地,迈出了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