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报出的药方,简单直接,却直指病根。
整个偏厅内外,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看看面色变幻不定、兀自沉浸在震惊和身体舒适感中的文书,又看看那个衣衫褴褛却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蚊子的少年。
这……这算什么?变戏法吗?还是真的医术通神?
一个无门无派、被他们嘲笑的野小子,竟然一眼看穿隐疾,随手施为便能缓解,还给出了药方?!
这反差太大,大到让这些自诩正统的医家子弟们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阿蛮咧开大嘴,得意地环视四周,仿佛刚才大显身手的是他一样。鹦鹉也安静了,歪着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反转。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偏厅内侧的门口传来: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在一个年轻随从的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他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文书和一脸坦然的小泉身上。
有认识的人立刻低声惊呼:“是孙长老!医会的孙长老!”
那山羊胡文书见到老者,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孙……孙长老,此人……他……”
孙长老摆了摆手,目光却饶有兴致地停留在小泉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平和:“年轻人,刚才是你,一眼看出了他的‘子夜心痛’之症?”
小泉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姿势有点别扭,临时学的):“回老先生,正是小子。”
“你是如何得知?”
“观察气色,体态,以及瞬间的细微反应。”小泉如实回答,“万物有气,病兆亦有其气,留心便可察觉。”
这话依旧带着他那套“野路子”的理论,但此刻,再没人敢轻易发出嗤笑声。
孙长老抚着长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沉吟片刻,对那文书道:“给他登记吧。观察入微,直指症结,非常人所能。我破格准他参加海选。”
“啊?是!是!长老!”文书如梦初醒,连忙躬身应下,再看向小泉时,眼神里已经没了鄙夷,只剩下惊疑和一丝残留的敬畏。
小泉心中那块巨石,轰然落地!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他强忍着没有跳起来,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
成了!他终于,踏进了这道门槛!
然而,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原本鄙夷的目光,此刻变得更加复杂,有震惊,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隐隐的不服。他这“撞大运的野小子”的名头,恐怕是坐实了,但也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鹦鹉似乎终于消化完了这场戏,扑棱着翅膀落在小泉肩头,扯着嗓子,发出了新的、带着点扬眉吐气的宣言:
“通过啦~傻眼了吧~嘎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