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借宿数日的淳朴山村,小泉和阿蛮(以及新成员小毛驴和永远在场的鹦鹉)再次踏上南下的路途。这一次,他们不敢再深入密林,而是按照山村猎户指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脚边缘行进,希望能找到另一条通往南方的官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跋涉了两日,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虽然不算宽阔、但明显是人工修筑的土路出现在眼前,路上还能看到深深的车辙印和零散的马粪。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远离白石口镇势力的另一条南下官道!
走上平整的道路,感觉脚底板都舒坦了不少。阿蛮骑在小毛驴上(经过几天的磨合,驴兄已经勉强接受了这个沉重的命运),晃悠着两条长腿,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小毛驴驮着大部分行李,走得倒也稳当。鹦鹉则站在驴头上,把自己当成了望塔,时不时对路过的风景评头论足。
走了小半日,远远看见路边挑着个简陋的布幌子,上面写了个模糊的“茶”字。是个给过往行脚商旅歇脚的路边茶摊。
“恩公!有茶摊!咱去歇歇脚,讨碗水喝吧?”阿蛮眼睛一亮,指着茶摊提议。他主要是闻到了茶摊旁边那个小土灶上,蒸笼里散发出的包子的香味。
小泉也正想打听一下前方的路径和消息,便点头同意。两人将毛驴拴在摊外的木桩上,走进茶棚。棚子里摆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三两个行商模样的人正坐着喝茶闲聊。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瘦削汉子,见有客来,热情地招呼。小泉要了两碗最便宜的粗茶,阿蛮则眼巴巴地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蒸笼,咽着口水。小泉只好又加了两个菜包子。
两人刚坐下,就听到旁边那桌行商的闲聊飘了过来。
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商人呷了口茶,啧啧道:“……要说最近这稀奇事,还得数北边那个白石口镇。”
小泉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阿蛮啃包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另一个胖商人接话:“白石口镇?是不是前阵子闹瘟疫那个?听说死了不少人呐!”
“可不是嘛!”瓜皮帽压低了声音,却恰好能让小泉这桌听见,“当时可邪乎了!说是阎王爷点名,没得治!可你猜怎么着?最后愣是让一个路过的小郎中给治好了!”
“小郎中?”胖商人来了兴趣,“多大年纪?师承何处?竟有这等本事?”
“嗨!说来更神!”瓜皮帽一拍大腿,唾沫横飞,“听说就是个半大娃娃,十五六岁年纪,来历不明,用的法子那叫一个怪!蝙蝠粪、癞蛤蟆皮入药!还让全镇的病人,大中午的,在广场上集体学青蛙跳!你说邪门不邪门?”
“噗——”胖商人一口茶喷了出来,“青蛙跳?这……这能治病?”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一个老行商也捋着胡子摇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阿蛮听得眉飞色舞,与有荣焉,差点就要站起来大声宣布“那俺恩公!”,被小泉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脚,才强行忍住,只好用力咬了一大口包子,仿佛在咬那些质疑者的脑袋。
瓜皮帽继续道:“法子是怪,可人家真治好了!全镇的人现在都把那个小郎中当活菩萨供着!不过啊……”他话锋一转,声音又低了几分,“这好事后面,还跟着糟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