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想了想,师傅确实提过南方有些特殊药材,便道:“师傅说岭南一带气候湿热,多生瘴疠,但也有些解毒奇药,我想去看看。”
“哦?尊师连岭南的药材都如此熟悉?”王大夫故作惊讶,身体微微前倾,“看来尊师定然是游历极广的前辈。却不知……尊师的名讳,除了‘药老’二字,可还有别的称呼?或是……有什么特征?比如,是否擅长某种失传的针法?或是……持有某种传说中的医学至宝?”
这话问得就相当露骨了,几乎是在直接打探药老的底细和天书的来历。
阿蛮虽然一直在埋头苦干,啃着鸡腿,但耳朵却没闲着。他听着王大夫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小泉一脚,含糊不清地小声提醒:“恩公……少喝点……话多……”
小泉被阿蛮一踢,酒醒了几分,再看王大夫那探究的眼神,心里也升起一丝警惕。他放下酒杯,语气淡了些:“师傅他老人家闲云野鹤,名号不值一提。至于医术,不过是因材施教,因地制宜罢了。”
王大夫见他口风变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马上又堆起笑容:“是极是极,是在下唐突了。来,喝酒喝酒!我再敬小神医一杯,感谢您对白石口镇的再造之恩!”
他又要劝酒,鹦鹉这次直接飞到了酒壶上,用爪子扒拉着壶盖,尖声道:“酒没了!呱!光喝酒不吃菜!呱!想灌醉俺家傻主人?没门!呱!吃肉!傻大个!把那盘肘子端过来!呱!”
它一边说,一边用喙去啄王大夫刚要伸向酒壶的手,吓得王大夫赶紧缩了回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阿蛮得令,立刻发挥特长,直接把那盘油光锃亮的红烧肘子连盘子端到了小泉和自己面前,憨笑道:“恩公,吃菜!光喝酒伤身子!”那架势,谁也别想跟他抢。
经过鹦鹉和阿蛮这么一搅和,王大夫再想套话就难了。每次他刚把话题引向师承或天书,不是鹦鹉突然学狗叫、学孩子哭,就是阿蛮“不小心”打翻个酱油碟,或者镇长和其他人又过来敬酒打岔。
宴席就在这种看似热闹、实则暗流涌动、时不时被鹦鹉的即兴表演打断的微妙气氛中进行着。小泉虽然没再被套出什么关键信息,但也喝得头晕眼花,最后几乎是靠着阿蛮的半搀半扶才离席。
王大夫看着小泉和阿蛮离开的背影,脸上那伪装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虽然没得到最想要的信息,但从小泉零星的回答和那本被谨慎保管的“书”来看,这小子的师承和那本书,绝对藏着大秘密!
“哼,嘴还挺严。”王大夫阴恻恻地低语,“不过,只要你们还在路上,老夫就有的是办法……一本无字天书?有意思……”
饯行宴结束了,但真正的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王大夫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到底在谋划什么?那本无字天书的秘密,又会引来怎样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