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再次蔓延开来。
“没了?药没了?”“那……那俺们怎么办?等死吗?”
“不是说能治好吗?怎么就没药了?”
“是不是……是不是王大夫他……”有人窃窃私语,猜到了真相。
绝望和愤怒的情绪开始滋生。刚刚看到的希望曙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灭。
王大夫站在自家医馆二楼,透过窗缝看着外面骚动恐慌的人群,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阴冷的笑容。虽然他不知道那月光草具体多重要,但看林小泉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哼,跟老夫斗?还嫩了点!”他得意地捋着胡须。
阿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那口空荡荡的熬药大锅直转圈:“恩公!咋办啊?要不……咱用别的草试试?”
小泉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回忆所有看过的医书和师傅的教导,寻找可以替代的药材,但最终都摇了摇头:“不行。药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此时乱换药,可能适得其反。”
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疫情,就要因为一味药材而前功尽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无望时刻——
一直蹲在药柜顶上打盹的鹦鹉,似乎被和阿蛮愁眉苦脸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恐慌的人群,忽然飞了下来,落在小泉面前那仅剩的、一点干枯的月光草残渣上。
它用喙啄了啄那干枯的草茎,然后猛地抬起头,朝着镇子西北方向,变得异常兴奋,不停地扑扇着翅膀,尖声叫唤起来:
“那边!那边!香!好香!呱!”
小泉和阿蛮都是一愣。
“香?”阿蛮吸了吸鼻子,除了空气中残留的瘟疫秽气和药味,啥也没闻到,“啥香?俺咋没闻到?”
鹦鹉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愈发急躁,不断用喙啄着小泉的衣角,又指向西北方向:“笨蛋!快去!那边有!多!很多!呱!香死鸟了!”
小泉心中猛地一动!他想起师傅曾经偶然提过,这鹦鹉自幼跟着他接触各种灵药奇草,对药材的气味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远超人类的敏锐感知!甚至能分辨出药材的年份和品质!
只是这能力时灵时不灵,而且这扁毛畜生平时只会用来找好吃的果子,从未用在正道上,以至于小泉都快忘了它还有这本事!
“你说那边……有月光草?很多?”小泉盯着鹦鹉,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
“当然!呱!”鹦鹉骄傲地昂起小脑袋,似乎在鄙视小泉那不中用的鼻子,“亮晶晶!香喷喷!呱!比傻大个的脚香多了!呱!”
阿蛮:“……” 关俺脚啥事?
绝境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如同救命稻草!小泉此刻也顾不上这线索靠不靠谱了,死马当活马医!
“阿蛮!我们跟它走!”小泉当机立断。
“啊?跟一只鸟走?”阿蛮虽然信任小泉,但还是觉得这有点过于儿戏。
“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小泉已经背起了药篓,“快!”
鹦鹉见他们终于开窍,兴奋地叫了一声,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镇子西北方向飞去,速度不快不慢,正好能让小泉和阿蛮跟上。
两人一鸟,在无数道惊疑、困惑、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再次离开了镇子,奔向那未知的、被一只鸟指引的希望之地。
王大夫在楼上看着这一幕,皱紧了眉头:“故弄玄虚!一只扁毛畜生,还能找到药?”虽然这么想,但心里却莫名地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