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一个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少年的决绝,胜过千言万语。
赵乡绅看着儿子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模样,再看看小泉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睛,终于一咬牙,猛地一跺脚!
“好!赌了!”他红着眼睛,对王大夫吼道,“王大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儿既然愿意一试,老夫就陪他赌这一回!”
王大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拂袖冷哼:“冥顽不灵!届时追悔莫及,可别怪王某未曾提醒!”说罢,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赵乡绅不再犹豫,亲自端起那碗药,手虽然还在抖,却步伐坚定地走向内室。
小泉和阿蛮也跟了进去。
药碗端到床边,那怪味更加浓郁。赵公子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决绝,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赵乡绅颤抖着手,用小勺将药液喂入儿子口中。
第一口下去,赵公子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变得灰白!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如同打摆子!
“儿啊!”赵夫人尖叫一声,几乎晕厥。
赵乡绅也吓得手一软,药碗差点脱手。
阿蛮紧张地抓住了小泉的胳膊,手心全是汗。
小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低声道:“别慌!是药力太猛,在与寒毒对抗!按住他,必须喝完!”
赵乡绅闻言,狠下心肠,和几个健壮仆妇一起,死死按住剧烈抽搐的儿子,继续将剩下的药液一点点灌了下去。
整个过程,赵公子痛苦得面目扭曲,身体时而冰冷如铁,时而滚烫如火,冷汗和热汗交替涌出,将那层鱼鳞痂皮都浸得湿透。
终于,一整碗药尽数灌下。
赵公子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呜咽,随即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了。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赵夫人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
赵乡绅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完了……完了……”
阿蛮也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赵公子。
难道……真的……失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小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