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庙外风声大作,一阵疾风从屋顶的破洞猛灌进来,吹得火苗一阵乱晃,险些熄灭。几乎同时,“嘀嗒”一声轻响,一滴冰凉刺骨的雨水,不偏不倚,正好从破洞滴落,精准地砸在那本空白医书的封面上!
小泉被雨水冰得一哆嗦,下意识地伸手去拿书,嘴里嘟囔着:“屋漏偏逢连夜雨…”
然而,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猛地瞪圆了,死死盯着那本书的封面。
被雨水浸湿的那一小块地方,纸张的颜色微微变深。而就在那湿痕之中,竟然隐隐约约、极其模糊地,浮现出了一些深色的、扭曲的线条和几个完全无法辨认的、古怪的符号!
“这…!”小泉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屏住了。他一把将书抓过来,凑到火堆旁,瞪大了眼睛仔细看。
没错!不是幻觉!湿漉漉的封面上,确实显现出了东西!那线条似乎勾勒出某种植物的部分轮廓,又像是某个诡异的人体姿势,而那些符号更是闻所未闻,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他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忙用手指蘸了旁边地上积水坑里的雨水,小心地涂抹在旁边的书页上。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他主动涂抹湿的地方,纸张只是变湿、变软,却没有任何图案或字迹显现出来。只有最开始被那滴“天降甘霖”意外打湿的那一小块,有着模糊的痕迹。
小泉又不信邪地对着那显现痕迹的地方哈气,用体温去烘烤,甚至尝试着撕了一丁点边缘放进嘴里尝了尝(这是他跟师傅学药的习惯)——除了满嘴纸浆的怪味,一无所获。
图案随着水渍的蒸发,正在慢慢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书页又恢复了那气人的空白。
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一个幻觉,一个玩笑。
小泉捧着那本再次变得空空如也的书,呆呆地坐在火堆旁。庙外,夜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敲打着破败的屋顶和门窗,发出单调而寂寥的声响。
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他。
他看看手里神秘莫测的无字天书,又望望庙外漆黑一片、雨丝纷飞的陌生夜晚,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这夜色一样,更加浓重了。
这本书,到底要怎样才能真正看懂?
师傅说的“人心”,又到底在哪里?
一个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