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宝贝,是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边角都磨得起毛了的线装书册。书皮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字样。
小泉一看这书,眼睛瞬间又亮了!秘籍!这肯定是师门不传之秘的医学秘籍!他就知道师傅还是疼他的!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小心翼翼地翻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初生的花瓣。
然后,他就愣住了。
书页是空的。
一页,两页,三页…他快速地向后翻,直到最后一页——全是空白!一个字、一张图都没有!干净得像刚出锅的豆腐!
“师…师傅…”小泉的声音都在发颤,举着那本无字天书,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这…这宝贝…它…它怎么是空的?是不是您拿错了?还是需要用火烤?用水浸?用血…”
药老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子,打断他的疯狂猜想:“没错,就是空的。这才是师门最珍贵的宝贝,‘无相医经’。里头记载着至高无上的医道精髓。”
小泉:“???”他低头看看空白的书页,又抬头看看师傅一本正经的脸,彻底懵了。
“至于能学到多少,”药老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全看你自己的造化。悟了,它就是天下第一的医书;悟不了,它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小泉抱着这本“至高无上”的无字天书,肩膀上站着个喋喋不休学师傅说话的鹦鹉,手里攥着一袋不知道是救命还是催命的古怪种子,背上背着那瘪瘪的、只有几块硬饼子的包袱…
这一刻,他对自己下山的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无比清晰的、深沉的——绝望。
这配置,像是去悬壶济世的吗?这像是去街头卖艺顺便讨饭的吧?!
药老看着他这副如丧考妣、生无可恋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拍了拍小泉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坐在地上。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记住师傅的话,也…也别太死脑筋。”药老的笑声渐歇,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他顿了顿,像是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挥了挥手,“滚吧滚吧,趁着日头好,赶紧下山。看得我心烦。”
小泉吸了吸鼻子,把巨大的委屈和茫然强行咽回肚子里。他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木屋,看了一眼笑得毫无正形的师傅,重重地、带着点赌气似的“哼”了一声,转身,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向了下山的小路。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暖不透他拔凉拔凉的心。
肩头的鹦鹉还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角色:“莫回头!直走!摔跤莫哭!不成体统!…”
药老站在屋前,望着那小傻子顶着鹦鹉、揣着“宝贝”、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林间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山风里。
那叹息里,藏着太多未尽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