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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巴丘柳下送良将 周郎遗计托小乔(2 / 2)

吕莫言接过桑木剑,剑鞘的温度还带着周瑜的体温,他眼眶发红,用力点头:“公瑾兄,您会好起来的!咱们还要一起率吴营水师取蜀,一起看益州的桑苗长大,一起把您夹在地图里的桑叶,种到葭萌关的桑田里,为东吴护好流民的活路!”

周瑜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握着小乔的手,看着帐外的柳梢,眼神里满是眷恋——眷恋江东的桑田,眷恋东吴的水师,也眷恋身边的人。

三日后,巴丘下了场大雪,枯柳的枝条被雪压弯,江面上的雾浓得看不见对岸,东吴的战船都落了雪,像披了层白甲。周瑜躺在榻上,呼吸渐渐微弱,他握着小乔的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都是吴营都督的托付:“莫言……替我告诉子敬(鲁肃),刘备的汉室阵营寄寓荆州,有似养虎,需防着他夺东吴的利益……但取蜀联马的计,不能停,这是东吴的未来……护好小乔,护好江东的桑农……别让他们的桑苗,被曹营的战火烧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便垂了下去,帐内的炭炉渐渐熄了,桑芽粥的热气散得无影无踪,只剩那柄嵌着珍珠的吴钩躺在案上,剑刃映着帐外的雪光,像一道沉默的泪,映着东吴的旗。

吕莫言扶着小乔,站在帐外,看着雪落在周瑜的吴营甲胄上,一点点将甲胄染白。江面上突然传来马蹄声,诸葛亮穿着素衣,骑着马从雾中赶来,他是汉室的军师,手里提着一个锦盒,里面是他从公安带来的桑芽茶——那是周瑜去年送他的,当时周瑜说“孔明,你是汉室的军师,我是吴营的都督,虽阵营不同,但护民的心是一样的,这茶能提神,也能解烦,若日后为‘取蜀’争论,喝口茶,想想流民,就不烦了”。

诸葛亮走进帐内,看着榻上的周瑜,拿起案头的“取蜀联马”地图,手指划过益州的山道,泪水落在地图上的桑苗标记处:“公瑾,你我虽分属吴营与汉室,却也是知己。当年赤壁,你我隔空对弈,用剑划地为局,你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护民者之天下’,某一直记着。你这取蜀联马计,某会帮你实现,定让益州的流民有桑田种,定让曹营不敢再犯荆南,不辜负你我联盟护民的初心。”

他对着周瑜的遗体躬身,又转身对小乔道:“孙夫人,公瑾的遗愿,某会替他完成。若你愿去公安,某会派汉室的人护送你,子戎也会护你周全,这是汉室对吴营的敬意。”

小乔握着周瑜的吴钩,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东吴夫人的坚定:“先生,我想带公瑾回柴桑,葬在咱们种第一株桑苗的地方。那里能看到江面的吴营水师,能看到东吴的流民种桑,他是吴营的都督,该回江东的土地。”

吕莫言走上前,将那柄“护蜀”桑木剑递给小乔:“小乔姐,这剑您拿着,公瑾兄说它能辟邪,也能替他陪着您。我护送您回柴桑,路上若遇曹营的探子,我用公瑾兄教的‘柳叶穿风’剑法,定护您和江东的桑田都安全——就像公瑾兄教我的那样,避着苗,护着人,护着东吴的本分。”

三日后,一支送葬的队伍从巴丘出发,往柴桑而去。小乔抱着周瑜的吴钩,坐在马车上,车窗外的桑田被雪覆盖,像一片洁白的锦缎,那是东吴的土地,每一寸都浸着桑香。吕莫言骑着马,背着那卷“取蜀联马”地图,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落英廿二式”长枪斜挎在肩,枪鞘的“护江”二字在雪光下泛着淡光,每走一段路,他都会停下来,看看路边的桑苗——那是东吴流民的苗,他得护好,就像周瑜嘱托的那样,每一步都走得稳,带着吴营将领的责任。

淮南曹营:雪夜闻丧,初心难决

同一时刻,淮南的曹营中,雪下得正紧,帐外的曹字旗被雪压得低垂,营外的桑田被雪盖着,只露出几枝干枯的桑枝——那是上个月蒋欲川与吴营吕莫言对峙时,两人约定“休战护桑”补种的抗霜苗,如今还没来得及长出新叶,却已冻得发黑。

蒋欲川站在帐外,手里捏着一封密信,信纸被雪水打湿了边角,上面“周瑜病逝于巴丘”六个字格外刺眼——这是曹营探子从江东传回的消息。他思绪却飘回三日前许昌的议事场景:当时他奉命回许昌复命,曹操坐在堂上,杨修正摇着那柄绣着“天下归曹”的羽扇侍立一旁,案上摊着许昌桑苗减产的奏报。曹操皱着眉问:“桑苗减产,流民恐要挨饿,若生民变,如何应对?”

杨修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轻慢:“丞相,流民本就是累赘,桑苗减产便强征便是,何必与老农计较?待拿下荆州,有的是桑田供军需,这些许昌的薄田,丢了也无妨。”蒋欲川当时握着腰间的“稷宁卷平纲”刀,刚要开口替流民辩解,却见曹操沉默片刻,竟默认了杨修的话。那一刻,他指尖划过刀鞘上的“护苗”二字,突然懂了周瑜当初在庐江说的“曹营与护民初心背道而驰”——这营中,终究少了护桑农、惜流民的人。

此刻,他身上披着曹营的甲胄,甲片上积着雪,手里握着那柄桑木剑——剑鞘上的“护苗”二字被他摸得发亮,是去年在庐江,周瑜率吴营水师赶跑流寇后送他的,当时周瑜说“欲川,你是曹营的将,我是吴营的都督,阵营不同,但护民的心是一样的,别让战火吞了流民的活路”。

“将军,丞相令您即刻率军袭扰江东的濡须口,趁周瑜新丧,吴营军心不稳,打乱他们的部署!”传令兵站在一旁,声音带着催促,甲胄上的曹营徽章闪着冷光。

蒋欲川没有回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桑田,雪落在桑枝上,发出细碎的响。他是曹营的将,食曹营的禄,该听曹操的令,可杨修轻慢流民的话、周瑜护民的嘱托,都在耳边打转——护民的心,不该分阵营。如今周瑜不在了,曹操却要他趁人之危,袭扰江东的桑田,若真这么做,淮南的流民会挨饿,江东的桑农也会遭难,这不是他想护的“民”。

他握紧手中的桑木剑,剑鞘的暖意在掌心散开,却驱不散心头的矛盾:“告诉丞相,淮南的流民还在收割残留的桑芽,若此时调兵,桑田无人看管,恐被雪冻坏,流民明年会挨饿,恐生民变,不利于曹营稳定淮南。请丞相再给半月时间,待流民把桑芽收完,某定率军袭扰濡须口,绝不误了曹营的大事。”

传令兵虽不解,却也不敢违逆,只能领命退下。蒋欲川站在雪地里,望着江东的方向,雪花落在他的甲胄上,很快积了一层。他喃喃道:“公瑾,你走了,取蜀联马的计还在,护桑的初心也得在。某是曹营的将,不能违了丞相的命,却也不能忘了你说的‘护民’——这半月,某替你护着淮南的桑苗,也替曹营护着流民,至于日后吴营与曹营的刀兵相见,那是阵营的事,至少此刻,先让桑苗活过这个冬天。”

雪落在他的桑木剑上,剑鞘“护苗”二字的微光,穿透积雪,像在呼应着江东送葬队伍里,那柄“护蜀”桑木剑的暖——虽分属曹营与吴营,却在这一刻,因护桑护民的初心,有了短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