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上前一步,枪尖抵住夏侯杰的咽喉:“夏侯恩在哪?让他别追百姓,否则,你今日便死在这里!”
夏侯杰刚要开口,就见远处的新野城火光冲天,曹军残兵往这边逃来——是夏侯恩见势不妙,率军撤退了。夏侯杰又羞又怒,想拔剑反抗,却被赵云一枪刺穿肩膀,枪尖没入半寸就停了:“某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夏侯恩,再敢碰新野的百姓,某定取他和你的狗头!”
夏侯杰疼得惨叫,爬起来往夏侯恩撤退的方向逃去。赵云没追,只是翻身上马,望着曹军撤退的背影,突然发现地上有个熟悉的东西——是个青釭剑的剑鞘,上面的纹路,和子戎之前描述的“昔日赠友之剑”一模一样!剑鞘边角还沾着点桑汁,像是刚蹭过桑苗。他弯腰捡起剑鞘,眉头紧锁:“这剑鞘……怎会在曹将手里?子戎说那剑是赠给故友的,难道故友已落在曹营?”
城楼上,孔明望着曹军撤退的方向,羽扇轻轻晃动:“月英,让士兵们撤吧——火不能烧太久,留些房屋给不愿迁徙的百姓,再把剩余的粮草放在城门口,用桑枝盖着,别让他们饿着。”
黄月英点头,让人吹起收兵的号角——号角是用老桑木做的,声音沉厚,能传得远。士兵们有序地撤离,路过桑田时,都小心地避开嫩苗,连脚步都放轻了——火只烧了房屋和油坊,桑田完好无损,嫩苗在火光的映照下,反而透着股顽强的生机,叶尖还沾着火星烤热的暖。
“先生,咱们往樊城去吧!”赵云提着剑鞘,走到孔明身边,把剑鞘递给他,“这是夏侯恩遗失的,子戎说这剑是他昔日赠友的,如今却在曹将手里,怕是有蹊跷。或许……子戎的故友已归降曹操?”
孔明接过剑鞘,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是徐州桑田特有的“双枝缠”刻法,他想起黄月英提过,吕莫言也会这种刻法。“此事日后再查,先去樊城与子戎汇合——曹操的大军还在后面,咱们得尽快与百姓汇合,再图后计。”他把剑鞘还给赵云,“你先收着,日后见了子戎,让他辨认,或许能查出更多线索。”
一行人马往樊城方向去,身后的新野城还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关羽走在最前,青龙偃月刀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很快被风吹干,刀鞘上的桑丝绳却仍绷得紧;张飞扛着矛,嘴里还在念叨“没杀够曹兵,让夏侯恩跑了”,却时不时回头望,怕落下一个弟兄;赵云骑着照月玉狮子,手里攥着青釭剑鞘,心里满是疑惑;孔明和黄月英走在中间,羽扇和图纸上,还沾着桑枝燃烧的灰烬,指尖偶尔会捻起一点,想起方才火攻时的凶险。
而此时的华容道山道上,蒋欲川正握着柄环首刀,在青石板上操练刀法。刀是他自己磨的,刀刃泛着冷光,刀柄缠着桑丝绳,是去年在南阳流民那学的编法。他练的是“稷宁卷平纲”,刀法重“平势护己,顺势反击”,刀光贴着青石板划过,带起细碎的石屑,却不碰旁侧的桑苗——每一刀都控制得极准,既显精妙,又护着道旁的生机。
蒋欲川本是南阳流民出身,因识文断字被曹操征入军中,却不愿与蔡瑁之流同流合污,借着“巡查地形”的由头,躲到华容道练刀。方才远处新野的火光他看得清楚,孔明用桑丝设伏、护桑田的法子,让他心里一动——这等“用民生之物护民”的谋略,比曹操的“铁蹄踏城”要暖得多。
“刃走平,贴山壁,不碰桑苗半分……”他低声念着刀法要诀,刀风扫过桑枝,带起一阵轻响,却没折断一片叶。想起昨日见曹兵抢流民的桑种,一刀劈死老妇的场景,他心里像被桑针扎着——乱世里,到底该随曹操夺城,还是寻个能护流民的去处?
他收刀而立,望着山道深处,这里山势险峻,山道仅容一马过,道旁的桑林密得能藏人。“若此处设伏,纵有十万大军,也难过去……”他从怀里掏出桑皮纸,画下山道的轮廓,标上“桑林埋伏点”“陡坡防滑处”,又在纸角写了“稷宁卷平纲”五个字——这是他最后的念想,若日后真要投谁,定要投个能让他用这刀法护民的人。
远处传来曹军的马蹄声,是曹仁的大军往新野方向去。蒋欲川把桑皮纸藏进怀里,握紧刀柄,转身往大军方向走——他还没拿定主意,但华容道的地形、这刀法,总有一天能用上。或许,等曹操真的败走这里时,他能寻到答案。
夕阳西下时,孔明等人终于望见了樊城的影子——远处的山道上,子戎正带着百姓往樊城走,陈婆婆的桑木拐杖在夕阳下泛着光,狗蛋举着梨纹香囊,正往这边望,见了照月玉狮子,还挥着小手喊“马儿!”。
“先生!子龙将军!”子戎见他们来,快步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给他们留的桑仁干,“百姓已到樊城外围,守将刘泌已备好粮草和桑芽茶,就等你们来了!”
孔明点头,望着百姓的身影,有的在煮桑粥,有的在缝补衣衫,心里满是踏实——这场火攻,不仅阻了曹军,还为百姓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接下来,便是往江夏去,联吴抗曹,护着这些百姓,护着这些桑种,继续走下去。
风里的火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樊城方向飘来的桑香。赵云握着青釭剑鞘,对孔明道:“先生,方才往樊城来的路上,似闻华容道方向有刀风,像是有人在练刀,刀法沉稳,不像是曹兵的路数。”
孔明颔首:“华容道地势险峻,怕是有隐士或流民在此避祸。此事不急,先安顿好百姓再说。曹操的大军还在后面,咱们还有硬仗要打,那处的刀声,或许日后会有变数。”
一行人往樊城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山道上,像一道护民的屏障。新野的火还在燃烧,却烧不尽他们护民的初心,烧不尽桑田的生机——只要百姓还在,桑种还在,这场征途,就永远不会结束。而华容道上的蒋欲川,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刀,桑丝绳在掌心勒出细痕,心里第一次有了明确的念头:等寻到合适的时机,定要见一见这护桑田、护百姓的队伍,若真如所见般仁善,哪怕弃了曹操的军职,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