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梦动三国 > 第96章 文丑殒命·急召云长

第96章 文丑殒命·急召云长(2 / 2)

孙乾拆开油纸,见信上的指印和末尾的梨纹,指尖瞬间发抖,眼泪差点掉在信上——这指印,他太熟悉了,当年在徐州,刘备就是用这指印,在“分桑田契”上按过,护了百来户流民的生计。“可袁营戒备森严,西门、解口都有巡兵,我怎么出营?曹营离此百里,就算出了营,我骑马也要两天,若走得慢了……”

“出营的法子我已备好。”吕子戎从怀里掏出件流民的破棉袄,棉袄上还沾着桑泥,又拿出一份假的“催粮文书”,上面盖着他仿刻的“流民粮官”印——是用桑木刻的,跟真印差不离,“你换上这个,明日辰时去西门,就说去城外桑林催缴流民的桑仁粮——张武会放你出去,他已在城外备好快马,马背上还挂着袋炒荞麦,是赵云让雷虎烤的,路上能垫肚子。”他又掏出块碎银子,是之前徐州流民卖桑丝换的,边缘还刻着个小“桑”字,“这是路上的盘缠,若遇到逃难的流民,能帮就帮一把,给他们分点粮,玄德公若知道,定会高兴。”

孙乾握紧信和银子,重重点头,眼眶通红:“壮士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信送到云长手里!玄德公护流民、守初心,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更不能让流民们白白送命!”

当夜,孙乾把信藏在贴身的桑丝腰带里——那腰带是陈婆婆帮他织的,织了层暗袋,藏信正好,他一夜没睡,坐在案前把假文书翻来覆去看,生怕出半点错。次日辰时,天刚蒙蒙亮,他换上破棉袄,揣着假文书往西门走,刚到营门,就见张武在暗处对他点头,守营的兵卒只粗略翻了翻文书,见上面有“流民粮官”印,又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像个真催粮的,就挥挥手放他出了城。

刚出城门,就见赵云安排的青壮雷刚牵着匹快马等着,马背上挂着袋炒荞麦和一个陶壶,壶里是温好的桑枝水:“孙先生,快上马!沿途的袁兵哨卡,我们已跟守卡的流民兄弟打过招呼,您亮梨纹木牌就行,他们不会拦您!”

孙乾翻身上马,催马往曹营方向疾驰。赶路途中,他见了太多惨状:袁兵在路边设卡,抓流民青壮充军,有个叫阿力的青年,去年在徐州帮着编过桑枝盾,不肯跟袁兵走,被兵卒用刀背砸得头破血流,血溅在旁边的桑苗上,染红了刚冒芽的桑尖;桑林里躲着十几个流民,老的老、小的小,正啃着树皮充饥,见他路过,一个老流民拄着桑木杖走过来,递给他半块干硬的荞麦饼,饼上还留着牙印:“先生是去给咱们找护民的人吧?这点饼您带着,别饿着——听说荆州有位‘月姑娘’,带着流民种桑护民,兵卒不敢欺负,等咱们能走了,就去荆州找她,找个能种桑的地方。”

孙乾接过饼,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想起去年在徐州,刘备开仓放粮给流民,自己带着青壮在桑田边搭护民棚,孩子们围着桑苗写“护”字,那时的桑田绿油油的,风吹过桑叶“沙沙”响,满是希望。可如今,流民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还要被抓去当炮灰,连桑苗都要被兵卒砍了当柴烧。他攥紧怀里的信,催马加快速度——他不仅是为了救刘备,更是为了救这些等着活下去、等着种桑的流民,为了守住徐州那片桑田的念想。

三日后,孙乾终于赶到曹营。守营的兵卒见他穿着破棉袄,满脸尘土,本想挥着鞭子驱赶,却见他从怀里掏出块梨纹木牌,木牌上的“护”字刻得深,是常山坞堡的记号。“你是……”兵卒愣了愣,去年他也是流民,被赵云护着从常山逃出来,认得这木牌。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穿青甲的兵卒快步走来,是关羽从徐州带出来的旧部周福,他手里还握着柄桑木杆长枪,枪尾缠着桑丝绳:“先生可是来给将军送信的?将军这几日总在帐前望冀州方向,饭也吃不下,说‘大哥若出事,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连曹操赏的锦袍,都没心思穿。”

孙乾跟着周福进了曹营,穿过练兵场,见十几个徐州来的流民正坐在桑树下缝补,手里拿着的桑丝布,是关羽让曹操给的,说“给流民做件暖衣,开春好种桑”。到了中军帐外,就见关羽正坐在帐前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块桑丝帕——帕上绣着“桃园”二字,是张飞当年在徐州亲手绣的,边角已有些磨损,他时不时用指尖摩挲着帕角,像在回忆当年兄弟三人护民种桑的日子。

关羽一见孙乾,立刻起身,绿袍下摆扫过案上的桑枝茶,茶碗晃了晃,却没洒出来——他动作急,却没失了分寸。“孙先生?你怎么来了?可是大哥有消息了?”他快步上前,双手握住孙乾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孙乾差点站不稳,眼里满是急切。

孙乾急忙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到关羽手里:“将军!玄德公陷在冀州,袁绍说明日午时就斩他祭颜良、文丑!这是玄德公的亲笔信,上面有他的指印,您快看看!”

关羽接过油纸包,手指有些发抖,拆开时不小心扯破了桑丝腰带的线头。他只扫了信上的几行字,脸色瞬间变了,眉头拧成一团,腰间的桑丝缠绳(陈婆婆编的)被他攥得变了形。他猛地站起身,青龙偃月刀“呛啷”出鞘,刀风带着凌厉的杀意,却在看到帐外缝补的流民时,又缓缓收了鞘——一个流民孩童正举着桑木剑,模仿他的招式,见他看过来,还咧嘴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牙的小豁口。

“孙先生,我这就辞了曹操,去救大哥!”关羽转身对周福道,语气坚定得像青龙偃月刀的刀脊,“你立刻去收拾行装,带上咱们从徐州来的十几个兄弟,每人备一把桑木盾,路上若遇到袁兵欺负流民,能护就护,别让他们再受苦!”

周福刚要走,帐帘就被掀开,曹操捧着件猩红锦袍、一匣黄金走进来,锦袍上绣着金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云长,听闻你要走?你若愿留下,我封你为偏将军,赐你良田千亩、豪宅一座,何必去冀州受袁绍的气?他那地方,连流民都护不住,哪配得上你这等英雄?”

关羽接过锦袍,反手披在身上,绿袍衬着红锦,格外醒目,却把黄金推给周福:“丞相厚待,云长铭记在心,此生不敢忘。但我与大哥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他在危难,我不能不救。”他指了指帐外的流民,声音放缓了些,“这些流民,都是从徐州来的,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把这些黄金分给他们,让他们买些桑种粮种,开春好种桑——流民安,天下才能安,丞相若懂,便知我为何要走。”

帐外的流民们捧着黄金,纷纷对着关羽磕头,一个老流民哽咽道:“关将军大恩!我们等着将军带刘皇叔回来,再一起去徐州种桑,再也不打仗了!”

关羽翻身上马,赤兔马长嘶一声,四蹄踏得地面微微发颤。他回头望了眼曹营,又望向冀州的方向,青龙偃月刀斜背在身后,刀尾的桑丝缠绳在风里轻轻晃。“大哥,等着我!”他声音洪亮,像能穿透春日的风,“我这就来救你,咱们一起护流民,找个能种桑、能安稳过日子的地方,再也不分开!”

孙乾和周福带着十几个兄弟,骑着马跟在后面,腰间的梨纹木牌在阳光下闪着光。马蹄声在春日的官道上响起,急促却坚定,像在为这场生死救援,敲打着紧迫的鼓点。而此时的冀州营里,吕子戎正和赵云在西门外的桑林里集合青壮,粮车上的湖桑种已装妥,陈婆婆抱着狗蛋坐在粮车旁,手里还攥着那袋桑根皮;张武在箭楼上挂好了桑枝盾,盾角的梨纹在暮色里格外显眼——他们等着关羽来,等着一起带刘备和流民,离开这吃人的冀州,去往真正能护民、能种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