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吕莫言,他微微低头,对着香火行了个礼,语气平稳却掷地有声:“我吕莫言,今日与蒋欲川、吕子戎结为兄弟,恪守盟约,守正不偏,护友不弃,若有违背,甘受天谴!”他的神态肃穆,像包拯在公堂上断案时的严谨,又带着岳飞立誓“还我河山”时的赤诚。
最后是吕子戎,他抬手抱拳,俊朗的眉眼间满是侠气:“我吕子戎,今日与蒋欲川、吕莫言结为兄弟,此生不负盟约,若违此誓,任凭二位兄弟处置!”他说话时干脆利落,没有半句废话,像赵云单骑救主时的决绝。
誓毕,蒋欲川拿起玻璃罐,倒了三捧清水,分别递到两人手里:“以水代酒,干了这碗,咱们就是亲兄弟!”
三人同时举起手,清水顺着指缝流下,滴在地上的梨花花瓣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们仰头将清水饮尽,虽无酒的辛辣,却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传遍全身。
吕子戎靠在梨树上,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了,还没排大小呢。我年纪最大,十七岁,莫言比我小一个月,欲川十六岁……”
“等等!”蒋欲川打断他,笑着说,“结义排大小,不该只看年龄,得看威望和担当。”他话音刚落,吕子戎就跟着点头:“欲川说得对。上月初三,校外那伙小混混堵着初二的陈磊要钱,是你先让我去叫老师,自己故意往巷口扔空瓶引开他们,还把兜里的零花钱‘借’给陈磊当幌子——那股子临事不慌的劲儿,比我这当哥的还稳,我服你。”
吕莫言也附和道:“还有上次班级组织义卖,大家都愁卖不出去,是你想出‘买文具送手写祝福’的点子,最后咱们班捐的钱最多。你能拿主意、能扛事,当大哥最合适。我心思细,能帮你查漏补缺,当二哥正好。”
蒋欲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也不再推辞:“好,那我就当大哥!以后我一定带好头,绝不让二位兄弟受委屈!”
“大哥!”吕莫言和吕子戎同时喊道,声音里满是真诚。
蒋欲川笑着应下,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此时,一阵风吹过,满院的梨花簌簌落下,像为他们的盟约撒下漫天祝福。花瓣落在蒋欲川的发梢,沾在吕莫言的衣领上,贴在吕子戎的脸颊旁,三人相视而笑,眼里都闪着少年人的光。
三 瓣落为证
夕阳渐渐沉到梨园外的屋顶后面,天色开始暗下来。蒋欲川把写着誓词的纸折好,分给两人:“这张纸咱们各自收好,就当是盟约的凭证。”
吕莫言小心翼翼地把纸放进书包的夹层里,拍了拍:“我会好好保管的。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不然家里该担心了。”
吕子戎把漫画塞进怀里,笑道:“走,我送你们到巷口。对了大哥,明天咱们去后山的练武场怎么样?我爷爷说那里有块空场地,正好可以教你们两套基础拳脚。”
“好主意!”蒋欲川眼睛一亮,“我早就想跟着你学武了!二哥,你也一起?”
吕莫言点点头:“嗯,学点拳脚也好,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
三人并肩走出梨园,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留下满院的梨花和袅袅的香火。巷子里已经亮起了路灯,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三棵并排生长的小树苗,根脉相连,誓要在这人间扎下深根。
路过卖糖葫芦的大爷家时,大爷笑着喊:“三个小子,要不要吃糖葫芦?刚做的!”
蒋欲川摸了摸口袋,掏出零花钱:“来三串!我请二位兄弟!”
吕子戎和吕莫言笑着接过糖葫芦,冰糖的甜香混着梨花的余味,在舌尖散开。三人咬着糖葫芦,打闹着往家走,路灯把他们的笑声拉得很远,很远。
梨园里,最后一缕香火燃尽,留下细小的灰烬。一片完整的梨花花瓣缓缓落下,正好落在香案的石头上,像是为这场少年人的盟约,盖上了一枚洁白的印章。而远处的夜空里,一颗亮星悄然升起,仿佛在预示着,这三个结义的少年,终将在未来的江湖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