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温柔的女人。
独眼龙的目光触及到那张照片，身体猛地一颤，那只独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亡妻。
“这照片，你怎么会有？”独眼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顾言洲捡起照片，轻轻擦拭着。
“我一个朋友给我的。”
“他说，他有个战友，叫陈国栋，八年前在这片海域失踪了。”
“这是他战友妻子的照片。”
“我朋友托我，如果到了这边，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顾言洲的每句话，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独眼龙的心上。
陈国栋，这个名字，是他们这群人心中永远的禁忌。
而照片上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战友的妻子。
当年，独眼龙的妻子病重，他走投无路，把妻子唯一的遗物——这张照片，当掉换了救命钱。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了顾言洲的朋友手里。
独眼龙死死地盯着顾言洲，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杀机。
“你到底是谁？”
顾言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龙啸天值得你为他卖命吗？”
“他把你当兄弟，还是当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你妻子的死，你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顾言洲的声音字字诛心。
独眼龙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握着拳头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已发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低吼道，但声音里却带着动摇。
顾言洲冷笑一声。
“我胡说？”
“那你告诉我，八年前的探索号，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国栋教授和那十几名船员，是不是都死在了你们手上？”
“那些被你们抢走的国宝，现在又藏在哪里？”
独眼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看着顾言洲，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到底是谁？
顾言洲一步步逼近他，气势凌人。
“龙啸天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他设下了一个圈套，准备在三天后的鬼礁林，把我和部队一网打尽。”
“你觉得，事成之后，他还会留着你这个知道所有秘密的人吗？”
“别忘了，当年探索号上的人，是怎么死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独眼龙的心理防线，在顾言洲强大的攻势下，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恐惧、悔恨、愤怒，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他知道，顾言洲说的都是真的。
龙啸天的心狠手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用钝了，随时都会被扔掉。
“我该怎么办？”独眼龙绝望地问。
顾言洲知道，他已经成功了。
“给我真正的交易信息。”顾言洲的声音不容置疑。
“时间，地点，船只的型号，接头人的暗号，一样都不能少。”
“还有，帮我在他们的船上，做一点手脚。”
独眼龙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
“好，我帮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
“事成之后，我要亲手杀了龙啸天，为我老婆报仇！”
顾言洲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
一场在风雨夜里达成的秘密协议，彻底改变了棋局的走向。
龙啸天自以为是的圈套，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而顾言洲，这个伪装成绵羊的孤狼，即将展开他最致命的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