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逃离废弃石灰窑的几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路不敢停歇,直到将车开进省城郊区一个隐蔽的私人会所停车场,才惊魂未定地停下。
几人搀扶着依旧有些浑噩的小头目“山鹰”,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一间装饰奢华却气氛压抑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中式褂子、手里盘着核桃的中年男人。他眼皮耷拉着,看似漫不经心,但偶尔抬眸时,眼中闪过的精光却让人心悸。此人,正是道上人称“八爷”的马八。
“八……八爷!”一个脸上还带着抓痕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栽了!”
另外几人也纷纷跪倒,七嘴八舌、语无伦次地将晚上在石灰窑的恐怖经历说了一遍——那神出鬼没的身影、那让人生不如死的奇痒、还有那句冰冷的警告。
“他说……他说林家坳不是您能伸手的地方……”
“他还说……记下了‘山鹰’老大的号码……”
马八盘着核桃的手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声。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极度不悦的表现。
“神出鬼没?奇痒难忍?”马八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连对方是圆是扁都没看清,就被人摸到了老巢,下了药,还让人把警告送到了我耳朵里?”
他目光如刀子般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最后落在刚刚缓过神、脸色苍白的山鹰身上。“山鹰,你跟我时间不短了,这次,可是把咱们的脸都丢尽了。”
山鹰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八爷,是我无能!那小子……那林家坳的林远志,邪门得很!我们……”
“够了!”马八猛地一拍桌子,核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不想听借口!一次栽赃失败,二次被人端了窝!看来,我是小瞧了这个乡下小子。”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他能找到石灰窑,说明他不仅有防备,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追踪手段。他能悄无声息放倒你们,说明他身手不凡,或者……用了什么我们不了解的法子。”马八的眼神变得深邃,“这个林远志,恐怕不单单是个会种地的农民那么简单。”
他停下脚步,重新坐回椅子上,做出了决定。
“林家坳的事,暂时搁置。”
“八爷?”山鹰和其他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八爷会选择退缩。
“听不懂吗?”马八冷冷道,“对方已经亮出了肌肉,也发出了警告。在没摸清他的底细之前,再贸然动手,就是送死!为了一个种植技术,不值得把老本都赔进去。”